第141章 他来了
魏锦书说完，不再理她，转身离去。
何九歌紧紧闭上眼睛，痛苦地喘不过气。连魏锦书都这样说吗？难道朗清他真的已经……
日子一天天过去，何九歌像个完美的布偶，不说不闹，任人摆布。喂饭就吃，拉着就走。小芙趴在她身上哭了好几次，连游侠都心疼得不知道做什么好。
魏锦书自然知道她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糟践自己有什么用？
可他也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讲道理也是完全听不进去。
魏锦书只好租了辆马车，亲自送她回永安去。
等何九歌安全回到永安何府时，离何不归的婚期只有七天了。
一家人本就担心她，也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是没有音讯。后来何不归猜到她应该是清扬门，这才派人去接。那山不小，想要找个人难比登天。
永安这边早就炸了锅，何不归恨不能推迟婚期，亲自带人出去寻妹子。
就是在这时，魏锦书带着何九歌回来了。
何枭的责备到了嘴边怎么也骂不出口，只能感谢魏锦书，又暗地里问了何九歌的情况，和朗清的事。
何九歌完全不关心自己在哪，也丝毫不在意。每日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日除了何不归和殷小满来喂饭，其他时候只是在安排婢女伺候，倒是没人敢来打扰。
可好好一个姑娘，变得痴痴傻傻，着实可怜。
顾晚风几乎每日傍晚都会来看她，带着那只猫，说上几句话就走。
顾遥也和何晓蝶来过。顾遥重新振作，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采。他自愿做个小官，从底层做起，立志重新开始。何晓蝶不离不弃，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若换做以前，何九歌是懒得搭理他们的，尤其是何晓蝶。两人的恩恩怨怨早就算不清楚，有些事也绝不是她说自己改邪归正就能把错事一笔勾销。
可何晓蝶说，她把霜降的牌位供奉在家中，常年香火不断。她寻遍天下终于找到霜降的亲人，每月派人送去月银，帮霜降赡养。何晓蝶不求霜降和何九歌的原谅，她也没脸求原谅。但她会在有生之年行好事赎罪。
等他们离开，何九歌透过开着的窗子，望向霜降的屋子。那里的姑娘早就不在了，曾住在隔壁的朗清如今也不见了。她到底为何还在这里……
某日清晨，明妃来了。
她静静地陪她坐着，一直到日暮。
临走前，她说，若不是爱一个人爱得狠了，怎么会丢了魂。可死者已矣，难道他会愿意看到她如此吗？
死者？
是啊，妈妈死了，爸爸抛弃了她，那她为什么还要在这里？
她答应过朗清，会等他来。如今怕是再也等不到了吧。
何九歌握紧玉如意，如果……她也跟去，是不是就能再相见了？
夜幕降临，好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了天空。何九歌抬头望望天空，刚刚到这里时，她一心想着能离开这里回家去。从什么时候起，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竟然变成了朗清呢？
一夜之间，何九歌变了。
她好像忘记了所有痛苦的事情，也好像忘了朗清。她会跟顾晚风聊猫，会给明妃煮茶，帮殷小满试嫁衣……
她会笑，对每一个人笑。
何不归很欣慰，婚期不必延后，就在三天后。
可殷小满总是忧心忡忡，她告诉何不归，还是要看好何九歌，总觉得她变得太快，心里不踏实。
何不归反而笑话她，大概是婚期将近，她太紧张了。
然而，谁也不知道，何九歌有个重要的决定，只等着何不归婚礼结束，她便离开这里。
虽说只是将军的婚礼，可来的宾客却不少。
乔琊虽不能亲自前来，派了使臣带来金银珠宝无数作为贺礼。若洛垂和何晓梦自然要赶回来参加婚礼。就连晟国也潜了使者来祝贺。
何九歌每天被热闹包裹住，心中却一片荒凉。面上不露分毫，只是希望何不归与殷小满能白头偕老。
在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那便是乔玉出现了。
自从上次伽罗古城一别，再也没有乔玉的行踪。
其实，她悲痛欲绝万念俱灰，竟然半路上遇见了顾遥的贴身侍卫白路。白路知道乔玉身份，仗着武功比乔玉更好，制服了她，一路乔装改扮竟将她带回静王府。
顾遥早就看乔玉不顺眼，虽说他对何九歌的感情比较复杂，却也看不惯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
乔玉被顾遥囚禁在王府地牢，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一开始她还每日咒骂，然而外面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骂累了，也就消停了。
可这地牢的居住条件也特别差，阴暗无光，潮湿腐臭。
锦衣玉食的乔玉哪里过得了这种日子，更加恨顾遥。
顾遥每晚都会来，听她骂上几句，再反过来嘲讽她几句，然后一个气得睡不着，一个乐呵呵离开回去高床软枕。
后来顾遥腻了，知道她从不吃辣，故意让厨子在每日的饭菜里加料。乔玉吃不惯只好饿着，饿得狠了，也就什么都吃了。
直到顾遥被禁足后，很长时间忘记了乔玉的存在。底下人依旧每日送饭，没得到特别指示，仍是每餐饭都加了辣。
于是，当顾遥和何晓蝶共患难之后，顾遥猛地想起乔玉，赶紧跑到地牢去看。
这下好了，乔玉的一张脸算是毁了。细皮嫩肉的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疙瘩，日日吃辣，火气大。再加上地牢潮湿，更是毒得厉害。蓬头垢面，一点没有公主的气势。
也不知是福是祸，乔玉竟被折磨得疯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更别提顾遥对她的折磨了。
正巧大凉国使臣在，顾遥赶紧请了大夫帮乔玉治脸，送还给大凉国使臣，只说是碰巧救了。使臣感恩戴德，哪里还敢找茬挑刺，赶紧带着公主回大凉国去了。
再一日便是何不归与殷小满大婚的日子，何九歌也是刚刚听说乔玉跟着使团回大凉国的消息。
听到乔玉疯癫，一心以为是因爱而不得，免不了一阵唏嘘。
夜深风凉，何九歌回到房间关门，准备睡觉。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是我。”
何九歌一愣，这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