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翻脸
国师府，书房密室。
“国师，很显然，牛二那小子摆了咱一道，他利用你接近毋王，最后将造反的矛头指向你！”
“不是我，是咱！”
“对，是咱！”
“牛二还算有良心的，要是换作他人，直接就把咱卖了！”
“那小子，通过此次平反，赢得盆满钵满，竟从礼部侍郎，直接晋升为刑部尚书，要知道，刑部可是只有毋王亲信才能去的啊！”
“牛二既然把人头送还给咱，说明他想与咱合作的，至少是脚踩两只船！”
“国师，上次您让我查那小子的底细，经仔细调查，他就如一张白纸一样，没任何背景啊！”
“我明天准备请他喝酒，喝完后冲冲凉，松松骨，到时再套他的话！”
“唐唐国师竟请个新人喝酒，太掉价了吧！”
“你还太嫩，不知深浅！”
“是是！那您打算在哪里请呢？”
“僻静小巷，随便找间酒馆！”
“小酒馆没套间，你不怕别人看到？”
“他现在是毋王的红人，巴不得别人看到呢！”
“哦，我似乎有些懂了！”
“人心鬼蜮，万事不能看肤浅了，世上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一顿不行就两顿！”
“咱要不直接请毋王吃饭？”
“不是不行，请完牛二再说！”
“您真打算请老贼吃饭啊？！”
“就怕他不来！”
“他来，就证明还信任您！”
“信任不可能，至少证明他暂时还不会动咱！”
“你觉得他什么时候准备动手？”
“等找到能代替我的人时！”
“谁可能取代您？”
“明天被请那位！”
“牛二？！”
“不错！”
“那咱还等什么，赶紧……”吏部侍郎李四用手指划过咽喉。
“现在动他，谋反就做实了！”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请他喝完酒，探探口风再说！”
“口风若不对呢？”
“你也得等！”
“等到何时？”
“不知道！”
“还有您不知道的事？”
“当然有，就比如，我怎么带出你们这帮蠢材，一有难题就推到我身上！”
“小的们知错了！”
“不能光知错，得多动脑子！”
“小的们知道了！”
“你们多动动脑子，看怎么能把牛二搞到咱这边一起对付毋贼！”
“是是！”
……
“刘国璋要请你吃饭？不会是鸿门宴吧！”罗曼蓉道。
“绝不会是，我现在是毋的红人，他动我，就等于同毋宣战，祭天风波后，他羽翼大减，暂时掀不起大风浪！”牛二道。
“可你知道是他派去那伙刺客啊，你活着，就是对他的最大威胁！”
“现在动我，很明显他就是幕后主使，他不会这么蠢的！”
“那你觉得他请你吃饭的动机是？”
“打探口风，有意拉拢！”
“但愿如此吧，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在这特殊时期，这样，我乔装成你的仆人，与你一同赴宴，暗中保护你！”
“也好！”
……
心脑城，某条不知名的小巷，某家不知名的小酒馆。
酒馆里只有一张桌上方亮着灯，其余地方都漆黑一片。
刘国璋和牛二正对坐着。
刘国璋端起酒杯道：“今天请牛尚书来，一是恭贺尚书晋升之喜，二是咱们弟兄许久没一块喝酒了，老兄甚是想念你啊！来，满饮此杯！”
两人将酒干尽，牛二一抹嘴笑道：“老兄想兄弟了，让人招呼一声，小弟带着好酒就上您府上了，怎敢劳大哥破费啊！”
此刻，酒馆门口、街头巷尾都立着神色匆匆的便衣护卫。
刘国璋笑道：“特殊时期，还是小心为好，咱俩若在家里喝酒，恐上面起疑，说咱结党营私！”
牛二笑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全！”
刘国璋道：“来，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二人渐已微醺，刘国璋道：“牛尚书……”
“叫我小牛就好！”
“呃……牛弟，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还不娶亲啊？”
“大哥想给我介绍对象不成？”
“哈哈，兄弟快人快语，我正有此意，不知兄弟什么条件！”
牛二扭头望了望对面茶坊里坐着的罗曼蓉，笑笑道：
“不瞒老兄，兄弟现在一门心思只在事业上，未曾想过儿女私情！”
“事业得搞，对象也得搞，两不耽误啊！”刘国璋见牛二意思不大，就没顺着往下说，尬笑了几声，道：“来来，喝酒喝酒！”
二人胡乱喝了一通，始终没放开手脚畅谈，相互试探了一番均无收获，便早早散了。
“国师，这酒喝的怎样？”
“唉，当了尚书就牛逼了，什么都不说！”
一条生僻的巷子，牛二与罗曼蓉碰面，罗焦切道：
“这么快就喝完了？”
“皇帝的新宠和旧宠，能喝到现在就不错了！”
“他没打听破案的事儿？”
“他又不傻，怎会挖坑自己跳？”
“那你俩都聊啥了？”
“官话、套话、假话，天南海北无所不谈，也什么都没谈！”
“那这酒白喝了？”
“酒怎么会白喝？”
“莫非你有新发现？”
“没谈什么，就等于谈了什么，至少知道我俩谁都不信谁！”
“屁……”
“哈哈，走吧，饿了，去吃碗馄饨！”
“你不刚吃喝完吗？怎么就饿了？”
“男人喝酒谈事，哪有功夫吃饭，早吹牛逼吹饱了！”
“切……”
……
牛、罗吃完馄饨，刚欲回府，一名官差走来道：“牛尚书，小的是禁军参将刘五，皇上派我请您入宫品茗！”
牛、罗相视一望，牛二摸出几块碎银，递到刘五手中，满面堆笑道：“刘将军，我回府换件官服再随你面上如何？”
刘五将银子推回，笑道：“皇上有命，让您即刻来，小的还得回去复命，请您动身吧！”
牛二道：“既然如此，那咱走吧！”
罗曼蓉用心语与牛二沟通：
“毋有常为何现在命你入宫？不会是鸿门宴吧？”
“放心吧，他只是想探我虚实，看我对他是否忠心！”
“喝个茶就能看出是否忠心？”
“也许还请了别人，也许还有其他节目！”
“你还是借故推了吧，万一老贼真要动你呢？”
“不去更容易引起怀疑，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的！”
罗担心牛安危，先一步潜入宫中，暗中保护他。
寝宫，轻纱薄幔后，毋有常穿白袍端坐于茶桌后品茗。
牛二叩拜道：“刑部尚书牛二，奉旨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毋有常笑道：“爱卿快快平身，来，坐到寡人身边来！”
牛二小心翼翼坐到毋有常对面。
毋有常笑道：“来，坐到寡人左首！”
牛二起身坐到毋有常左首。
毋有常给牛二斟满茶，笑道：“这是北海幡子进贡的上好龙须，爱卿快尝尝！”
牛二受宠若惊，翻身拜倒道：“下官还是跪着喝吧！”
毋有常笑道：“爱卿是寡人亲信，不必如此多礼，快坐近前来，寡人有话和你说！”
牛二又坐回座位。
“用茶！”
毋有常呷了一小口茶，道：“寡人与爱卿虽接触不多，但上次祭坛风波中，你挺身而出，诛杀逆贼，夺回神刃，替寡人挽回了颜面，寡人得以顺利登基，你是头号功臣，来，请茶！”
牛二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赞不绝口道：“果然好茶，香醇爽口，清脑除尘！”
毋有常为牛二斟满，笑道：“好喝吧，再饮！”
牛二又一口饮尽，道：“不知陛下叫微臣来，有何差遣？”
毋有常道：“寡人是武将出身，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寡人今天叫你来，只问你一件事，你愿不愿意与寡人同舟共济，共享荣华？”
牛二怔了怔，翻身拜道：“牛二是陛下亲点的及第，陛下对微臣有知遇之恩，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陛下看得起微臣，微臣愿死心塌地跟着您，共创繁荣盛世！”
毋有常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好，有爱卿这句话寡人就放心了，快起来！”
牛二坐定，毋有常又为他斟满茶，他一口饮尽，一抹嘴道：“此茶喝到第三杯，更觉香甜无比，意犹未尽，陛下，您怎么不喝呢？”
毋有常面上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笑道：“哦，我肠胃不好，不能喝太多，每次只能喝一小杯！”
牛二心念电转，怯怯道：“陛下，这是什么茶来着？”
毋有常悠悠道：“龙须茶，又叫三杯夺命散的！”
牛二惊道：“什么？三杯夺命散？”
毋有常淡淡道：“对呀，所谓三杯夺命就是说，喝一杯没事儿，喝两杯对身体还特好，但喝三杯，哼哼，喝了三杯之后，就会中龙须茶毒，求生不能，求死无门，受尽折磨，肝肠寸断而死！”
牛二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惨然道：“我刚才喝了几杯？”
毋有常笑道：“正好三杯！”
牛二道：“陛下为何要害我！”
毋有常睁圆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惊道：“害你？天阙不知有多少人想喝这龙须呢？害你？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喝三杯的！”
牛二一脸懵逼道：“陛下，此话怎讲啊？”
毋有常缓缓起身，负手踱步道：“刚才你已向我表过忠心，我就给你个机会，将一件天大的任务交给你去做，事成之后，你就是自己人，到时我自会给你解药！”
牛二惨然道：“还有的救吗？我怎么感觉肚子已开始疼了？”
毋有常笑道：“那是你的心理作用，龙须茶之毒，六个时辰后才会发作，你有六个时辰去完成任务！”
牛二惨然道：“好吧，陛下要我做什么？”
“近前来！”
牛二爬到毋有常脚下，毋有常俯身低语了几句。
牛二目中尽是惊怖之色，啯哝道：“这……”
“怎么？有困难？”
牛二咬咬牙道：“臣一定办妥！”
毋有常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办事，我放心，记住，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