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别
木偶...木偶...
李无尘在心中默默沉吟，他似乎想通了程曦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与此有关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七席——木偶，桑多涅。
不，不对。
他不知道这股纠结感从何而来，但眼下无论他有多少心思，都不能表露出来。
“程兄和...兮儿小姐，在璃月呆了多久了？”
程曦低垂着头，缄默不言，倒是兮儿说道：
“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
李无尘自然不可能问出，像是不是从小就在这边这种问题。
毕竟就算对方说出几百几千年这种答案，他都不觉得奇怪。
机械的零件老化可以更换，但人的衰老不可逆。
如此看来，程曦的真实身份倒是个谜团......
“这么久了啊...可曾在璃月四处看看？”
“这种事情...也曾想过，可是您看我这个样子。”
声音从她胸膛的发声器响起，她轻轻挽起袖子，露出一节金属质感的手臂。
“抱歉。”李无尘低声道歉一句，随后拿起茶杯想再喝一口。
却是发现，茶杯已经见了底。
“我再给您添一杯。”
“多谢。”
李无尘忙伸过茶杯，握着茶杯的手臂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杀气犹如实质，将他层层包围。
这种令他心悸的感觉，和那晚的青墟浦一模一样。
只是这道杀气只是一闪而逝，伴随着兮儿的话语瞬间消失。
“无尘公子太客气了，其实该道歉的是我。”
尽管这具木偶冰冷僵硬，但李无尘还是从其中感受出内疚的情绪出来。
机械般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刚才在里屋，虽然没听到你们说什么，但感觉还挺热闹的，倒是我一出来，坏了气氛。”
“哪有，哪有。”李无尘笑了笑。
一直低垂着头的程曦也跟着出声：
“我和无尘兄都聊得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李无尘，“可有带伞？”
“嗨，我刚想说来着。”李无尘甩了甩折扇，“老天爷的脾气，谁琢磨的透啊，伞没带，扇子倒是带了。”
“可我这等会儿还有急事，怕是要冒着雨回去喽。”
李无尘话音刚落，兮儿就急忙起身说道：
“我去给无尘公子拿把伞。”
“麻烦兮儿小姐了。”
李无尘拱手道谢。
兮儿前脚刚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的压低声音朝程曦问道：
“兮儿小姐她这是...”
“她死过一次。”
“怎么死的？”
李无尘刚问完，就后悔了。
程曦的神色明显暗淡了下去，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是我多嘴，你之前拜托我的那件事...是为了她？”
程曦闻言，低声叹了口气：
“只是为了我......”
李无尘有些懵，刚想继续发问，就听到程曦继续说道：
“是我欠她的，我想还给她。”
听到这句话，再结合上对方之前的表现。
李无尘隐约猜到，兮儿之死，应该与对方脱不了干系。
或许是那种经典的为爱献身桥段。
李无尘无声的叹了口气。
对方的决定，他不好评判，但至少...不反感。
“那件事情，我答应了。”
程曦一愣，眼瞳不由得瞪大。
他其实在李无尘看到兮儿的一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毕竟从兮儿的身上，很难不猜到在他身后的人究竟属于哪方势力。
但即便这样，李无尘还是选择了答应。
他的心中腾起了无法言喻的感激之情，但不解也随之而来：
“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
李无尘轻笑一声，甩开折扇，靠在椅背上说道：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和你说。”
“那你可得尽快了。”程曦脸上的阴霾散去不少，“时间定在两天后，到时候办得低调些。”
程曦话音刚落，兮儿就拿着一把伞，另一只手还提着一袋东西，缓缓朝两人走来。
“无尘公子，初次见面，我家程哥失了礼数，我这做夫人的得补上。”
兮儿说着，将袋子递给李无尘。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满袋的茶叶。
“我看无尘公子挺喜欢的，就装了一点。”
“兮儿小姐有心了。”
李无尘将袋子放在桌上，道完谢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在身上一阵摸索。
随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只玉镯。
“这镯子，是我一次寻宝间偶然得到，在我身上留了许久，一直没用上。”
“就当做回礼，以及两位定终生的贺礼送给你们吧。”
兮儿只是简单瞧了一眼，便知道这镯子价值不菲，忙摆手道：
“无尘公子，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她看向程曦，想让他帮忙一起劝，却是看到。
程曦居然愣住了，紧盯着李无尘手中的镯子，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之色。
两人的表现，李无尘自然是看在眼里。
他将镯子放在桌上，拿起伞和装满茶叶的袋子。
在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撑着伞走入了雨幕之中。
“程哥怎么变得如此贪财了？也不去送送。”
兮儿的话一下子惊醒了程曦，他慌忙拿起镯子，急匆匆的跑到门口朝着雨幕中的李无尘喊道：
“无尘兄！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雨声的嘈杂盖住了他的喊声。
他本以为对方并没有听到，刚想冲入雨中。
却是看到，背对着他的李无尘举起手挥了挥......
程曦望着那道背影，久久无言。
等到雨幕将对方的身影完全掩盖，他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兮儿，镯子收好，以后对你有用。”
那镯子精巧，漂亮，不止兮儿，是个女孩都会十分喜欢。
她小心翼翼的收好，却还是不忘说上程曦几句：
“我虽然一直待在家里，但无尘公子的名号多少听蕾妮丝姐姐说过。”
“他是你的上司吧？哪有上司给下属送礼的？我看他对你很是在意，你可不要辜负了对方的期望。”
“而且对方也没被我的样子给吓到...赶明儿你去裁点布料，我去做一件袍子当作回礼，你到时候给人家送过去...”
“知道啦，知道啦。”程曦扶着兮儿朝里屋走去，“回礼我已经想好了，不用你操心，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兮儿闻言顿住脚步，疑惑的声音响起：
“还是要走吗？”
程曦闻言，微微扭头，不让对方看向自己暗淡的眼神。
“不走，只是带你出门，到处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