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码头
璃月港的码头。
一艘商船刚刚靠港，便有一伙人急冲冲的从船上下来，到附近的商铺采购物资。
临海商铺的老板——谨言，一看是这伙人，不禁显得有些激动。
他听隔壁的同行们说过，这群人出手大方，不讲价。
“老板，这些多少钱？”
为首的男子开口问到。
商铺里的货物基本都被对方搬空了，装了好几个大箱子。
“给你们开个整数，六十万摩拉吧。”
那人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张，从中数了七十张递给老板。
谨言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没有伸手去接。
对面的男子不耐烦的解释道：
“拿着这些票券，可以去北国银行兑换七十万摩拉。”
“抱歉。”谨言摇了摇头，“请拿摩拉来付。”
“我们出海，带的摩拉多了船只装不下，这种北国银行发行的票券便于携带，而且有专业的防伪标识...”
谨言摆手制止：
“请拿摩拉来付，六十万就行。”
“嘿？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男子颇有些恼怒，指着身边的一个估摸着才刚成年的小个子命令道：
“你！去船上抬六十万摩拉出来！”
小个子指着自己，朝周围众人看了看。
“看什么！”男子朝着对方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就你一个人，快去！”
说完，他连骂带踹的将小个子给赶了回去。
商铺虽然离码头不远，但再少也有两百米的路程，更何况在船上一上一下，光是装满摩拉的箱子，就足以压弯连通船只与陆地的木板。
过了许久，谨言才看到。
那个小个子背着比自己人还高的箱子，艰难的迈动步伐，缓缓上坡。
谨言叹了口气，对着几人拱了拱手：
“几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这生意...不做了，几位请回吧。”
“不行！”男子的态度很是强硬，“货都装箱了，价钱都商量好了，哪有说不做就不做的道理？”
“今天就是千岩军在场，也是我们讲理。”
此时，那小个子已经来到这边，将沉重的箱子放下。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腰间就又挨了一脚。
谨言见那男子作势又要打，急忙过去将小个子护住。
“你打他作甚？再动手我叫千岩军了！”
男子见状收了脚，晦气的吐了口唾沫：
“娘的！搬个东西磨磨蹭蹭，还有两箱呢？”
“我这就去搬。”
小个子趴在地上，虚弱的回答，他正要起身，却是又被对方喝止。
“还搬什么！老板不做生意了！给我把这箱再搬回去！”
小个子只是看了眼老板，没多说些什么，撑起身子准备重新将箱子抬回去。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谨言再也看不下去了，愤怒的出声质问。
“哟~”那男子笑了笑，“怎么就欺负人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纸张。
“看清楚了，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张小凡为我方工作一月，包括但不限于修补船只，搬运货物...事后，我方将给予张小凡二十万摩拉作为报酬。”
“看，这儿还有他的签名和手印呢，嘿嘿...老板我跟你说，当初他这薪水可是预支的，那时候我看他乐呵呵的，抬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吃力。”
“哦，对了，你们璃月不是最看重契约吗？我好像还听过什么，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他将纸张在谨言面前晃了晃，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念道：
“背离契约者，需交付另一方双倍罚金。”
谨言的确知道契约的效用，但立下契约，需在双方平等的条件下建立。
他拉住张小凡，随后对那男子恨恨然说道：
“他不干了，这二十万摩拉留下，货你们全部拉走，算作他的罚金。”
张小凡忙摆手制止，领头的男子却已是抢先一步吆喝道：
“老板心善，是个好人！兄弟们！干活！”
“慢着！”
男子回头看去，看见一群千岩军簇拥着两个女人走来。
为首披着绒毛短披的女子对着几人开口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跟我们总务司走一趟吧。”
男子见对方来头不小，一下子慌了神：
“大人是不是误会了，小民一直遵纪守法...”
还没等他说完，另一个头上戴着一顶红色帽子的女子翻开了手中厚厚的书本。
“根据璃月治安法第四十三条第一款规定，当事人殴打他人...视其情节轻重，处以十到十五日拘留以及适量罚金。”
“另外，我再看看啊，你们好像还涉嫌伪造货币......”
“大人冤枉啊！”男子这下是真坐不住了，慌忙解释：
“这都是北国银行发行，由至冬国认证的。”
烟绯忙避开想抱自己大腿的男子，身边的两个千岩军直接上前将其摁住。
夜兰走了过来，抬脚踩在他的背上。
“不管是哪个国家，来了璃月就要遵守璃月的规矩。”
随后，她向身后的千岩军挥手：
“将他们带回去，这些货物就当作罚金补偿给受害者张小凡，怎么处理，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谨言是个生意人，心想着自己以后可能少不了官场的照拂，刚想上去套个近乎，却是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
他回头望向张小凡：
“你这孩子，在家里还怕被外人欺负！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欠钱了？”
“没。”张小凡摸着脑袋笑了笑，“为了给我爹买棺材，我爹生前说想住个大房子。”
谨言闻言顿了顿，兀自重新摆放那些货物，张小凡也跟在一旁帮忙。
许久之后，谨言放好最后一罐盐，轻声开口：
“你娘呢？”
“我娘...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再过两年，我就和她一般大了。”
他灰扑扑的脸上，仍旧是那副干净的笑容。
谨言偏过头，心脏不由得抽了一下，他叹了口气重新问道：
“这之后打算去干什么？还是在码头做帮工吗？”
张小凡站起身，用衣袖擦拭着被自己弄脏了的椅子，点了点头。
“累吗？”
“累，但干活才能吃饱饭。”
“你觉得我这店子怎么样？”
张小凡不明白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认真的四处看了看后回答道：
“挺大，挺好。”
“大了不好，这一个人收拾起来，麻烦。”谨言转头看向他，“我看你手脚麻利，在这儿给我打个下手怎么样？”
张小凡的脸上仍旧是那副笑容，但眼眶却是慢慢红了起来。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不自觉的飞出。
“谢谢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