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虚拟的假象
船停在岸边，楚河感觉到一股清晰的、被视线注射的感觉。
很强。
实力不如张曼莎，但相差也不会太多。而且如此赤裸裸的注视，是一种明显的警告。
“警告什么？”他的目光看向林涵，对方一手虚扶着门，一边像在和另外的人说着什么。
“警告我不要对林涵说出这里的真相？”
“还是警告我在这里不要乱来？”
他认为两者都有。
“大哥，进来吧。”沉思之间，林涵已经回过了头，笑道：“我跟周管家说了，他马上告诉我妈。她好准备早饭。”
楚河看着空无一人的身侧，还有灰扑扑的水泥墙壁。忽然说道：“你经常带人回来吗？”
林涵有些失落：“没有。”
“我自己觉得性格还挺开朗的，但同学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来我家玩，明明我家那么大。”
楚河抬头，水泥盒子恐怕有二十米高，三百米长。
一扇扇紧闭的窗户被百叶窗遮挡，雪白的探照灯不断扫射，整栋建筑只感觉死寂和压抑。
“给我说说你的家吧。”他缓缓道：“在你眼里，你家是什么样子？”
你自己不会看？
林涵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但是不敢拒绝，老实说道：“外表嘛，就是个欧式庄园……我其实不喜欢欧美的风格，我更喜欢大夏风，可惜，是我妈买的。”
楚河笑了笑，缝纫师？呵……
这一瞬间，他简直想对紫薇的文案鞠躬敬礼。
牛逼！
一个路人身上的任务，居然带出了这么强的错位感，同时让他可怜起这个路人来。
本来他对林涵的态度就是一个NPC，死了就死了。不过是一串数据流。
但现在，他希望对方过得好一点。
一个一出生就被笼罩在谎言中的人，他不应该永远被愚弄，哪怕不知道真相，也有权利获得人生的闪光。
“这只是一个NPC，就做得这么用心，这任务……真的是越品越有味儿。”
林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带着他往前走，指着一片空地说道：“看那儿，我家的网球场，我平时也用来练篮球。”
楚河看到了一片空地，地面是红色塑胶铺成。外面拉着铁丝网。
林涵看不到的是，每一个铁丝网上，都排着三四个摄像头。
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别人的窥视之下。
“这里是花园。”
“这里是游泳池。”
“这里是佣人住的地方，有不少好玩儿的东西。”
“行了。”看了好几个地方后，楚河打断了他：“带我进去吧。”
林涵点头，带着楚河来到水泥盒子正面，进入了大楼。
大楼里没有任何灯光，也没有窗户，在林涵所说的“会客厅”中，点燃了无数蜡烛。
一位抱着小熊的萝莉沉睡在中央一张大床上，一根根蜡烛在她四周点燃。两位穿着中山装，带着鸭舌帽的男女翘着二郎腿坐在两侧。姿势一模一样，如同石雕。
不知道是不是游戏给了楚河异能的缘故，他能感觉到，这三个人都是觉醒者。
“那一男一女很强，但给我更强烈感觉的反而是那个小萝莉？”
就在此刻，右方的女子沙哑道：“少爷，你终于带朋友来玩了。”
她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感情，就连姿势都没有变。
这只是维持“庄园”假象的例行公事而已。
林涵笑着说：“我昨天认识的朋友。我先带他去见我妈。周姐麻烦多准备一份早饭。”
“好的。”女子雕塑一般完成对话。而男子则抬起头，深深看了楚河一眼。
光线昏暗，楚河没有看清他的脸。
两人后方是一个宽大的楼梯，足够五六人并行。走上楼梯后，第二层出现在眼前。
两侧都是坚固的水泥墙壁，走廊很宽，每隔五米就是一个房门。而每一个房门上，都有监视器。
房间上全都有编号。林涵自豪地朝楚河炫耀：“怎么样？我家够大吧？”
“嗯……确实挺大。”楚河收回目光：“人也不少。”
可怜的娃。
林涵一直将楚河带到了最深处的房间，这才停下脚步。
这个房间的门非常大，而且和其他房间的铁门不一样，这里是一扇木门。
三米宽大的木门。
它位于这一层右侧走廊最深处，门口摆放着两把椅子，坐着和一楼同样打扮的两个人。
“这是管家唐叔，这是李叔。”林涵介绍完毕，笑着对李叔说道：“李叔，我妈今天怎么样？”
李叔抬起了头。
这一次楚河终于看清了，对方年纪不大，恐怕只有二十三四。面容普通，只是随着林涵的询问，脸上戏谑的笑容从来没有掩饰。
他就像在看一出戏那样，故意拿腔拿调地说道：“少爷，夫人今天精神不错。您要不要去看看？”
楚河眉头挑了挑，没开口。
随着林涵答应，李叔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后方大门缓缓打开。
开门之前，楚河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看到什么怪异都不会说话。
但是事实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里面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只不过大了点。
桌子，椅子，柜子，都有年头了。造型极具年代感。更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
窗户上摆了一盆花，阳光从百叶窗投射下来，形成了一道道栅栏的模样。
柜子上放着一张合影，墙角有一台钢琴，对角摆着一张床……就在背对大门的书桌上，一个妇女的身影坐在摇摇椅上，一边轻轻摇动着，一边悄声哼着歌曲。
她面前，是一台缝纫机。
随着她不断踩动，缝纫机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歌曲，反而衬托得房间里格外安静。
咚——！大门在两人身后重重关上。
妇女的身躯顿了顿，温柔道：“是小涵来了吗？”
她转过了身来。
“呵……”楚河深吸了一口气，无比正常的环境之下，隐藏着最深的不正常。
林涵的母亲……是被绑在椅子上的！
身上缠满了布带，眼睛，嘴巴都被蒙住！
而她的缝纫机上，缝的并不是衣服。
而是……一张人皮！
“这是医院对付精神病人……而且是具备极其强大攻击欲望的精神病人的方法！”楚河忍不住靠在墙上，凝重地看向林涵的母亲。
她的胸口，挂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牌子，塑料做的，里面夹着一页纸。
姓名：曹玄机。
年龄：128岁。
家属：儿子——曹正。（养子林涵）
能力：缝纫师。
危险程度：极其危险！（攻击欲望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