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看着不靠谱啊
到了第二天清晨,谢宇一睁眼居然发现自己还在现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过去都是穿过去,在大明滞留个最多十几天,然后再穿回来呆一天,如今出现了新情况谢宇也是有点奇怪,他觉得这穿越穿的是越来越没有规律了,一点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不过反正谢宇也控制不了,也只好由它去了
三个人起的都很早,好像这人吧一有了组织,就连干劲儿也足起来了,就连半残的谢宇都主动请缨,参与到了探测的事业中来,真甭说,积极性一有这探测的进度可就快多了,虽然忙了几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但好歹将探测范围缩小到了一块仅有两三亩大的空地之中
刘航看着这最后一块地说道“老谢,行不行一锤子买卖了啊,最后一片,你来我来?”
谢宇接过探测器挎在身上说道“我来,你就是个非酋的命,看本欧皇怎么教你做人”
带上探测器谢的宇走了老远,也没听到响动,众人见此心中都是一凉,就在谢宇自己都觉得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手中的探测器突然之间就发出了低沉的报警音
“有啦!有啦!两米。。。三米!够深的啊,倒班儿挖吧!”谢宇看着手中探测器上的彩色成像频幕欣喜的说道
一见有了动静,刘航马上拎着铲子就上了,三米的深度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够深,他和朱玺尘俩人倒班挖了将近四个小时这才挖的差不多了,哪知道在谢宇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刘航从坑底只扔出了一个生锈的铁铲子头便没了动静,三个人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就在谢宇考虑着要不要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听坑底的刘航说道“不对啊,这是挖到古代的废铁回收站了?”
说罢,刘航把坑底一个个各式各样的锈铁疙瘩扔了上来,大到破铁锅,小到铁钉铁片,什么东西都有,谢宇顿时觉得这回有戏了,忙对着坑下的刘航说道“仔细看看,再挖挖,肯定还有东西”
刘航在坑底下又摸索了片刻说道“诶?!有东西了!这。。。。这是个箱子啊,都朽了”
谢宇闻言一愣,心说莫非刘豹和阿丑埋得时候还特意放箱子里了?这俩徒弟办事还挺仔细,于是又说道“看看里面有什么,要不要手电啊”
就在这时刘航从坑底举上来了一个大黑坛子,谢宇一看顿时心里就踏实了,就是这个东西没错了,就在这时刘行从坑里爬了出来,吐了口唾沫说到“快,快,开开看看,封的太严实,我在底下没弄开”
谢宇闻言心中一惊,忙道“别!万一是字画呢,回去,等回北京交给修复专家处理,咱们别一不小心把东西毁了”
刘航闻言不以为然道“你们家字画数王八的,都养罐儿里,肯定是什么金银细软,打开瞧瞧还能飞了不成?”
谢宇一把抢过罐子说道“听我的没错,走收拾东西回北京,朱。。。额,洗臣啊,你联系一下修复的专家,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朱玺尘听到谢宇有意避讳自己的身份笑道“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这就去联系,你们稍等”
刘航闻言拿手拱了拱谢宇,指着朱玺尘的背影说道“我跟你说啊,别不当回事,我觉得你有戏,找机会拿下吧”
听完刘航这句话谢宇抱着罐子浑身一哆嗦,说道“怨气太重,我先看看能不能超度再说吧,我现在发现了,鲜花都带刺儿啊,哪像我媳妇柳。。。。”谢宇刚说到一半就觉得说错话了,忙闭了嘴
刘航闻言一脸诧异的看着谢宇说道“你还是照个脑ct去吧,我看挺严重的,大白天都撒癔症了”
为了赶时间,朱玺尘特意定了沧州到北京的高铁,好在谢宇这罐子里没什么金属之类的东西,好歹是没让安检拦住强行打开检查,高铁就是靠谱,一小时车就到北京了,在朱大小姐的安排下一行人出了南站没走几步就上了网约车,司机看着刘航手里抱着个黑坛子还挺好奇,一个劲儿的问是什么地方特产,刘航懒得解释,还是谢宇说了句里面是保定槐茂的酱菜,这才没引起司机的怀疑,司机一听谢宇的解释,还一个劲儿的夸,直说还是人家酱菜做得好,首先密封上就过关,隔着罐子闻一点味都没有
等谢宇下了车才发现一行人到了北海公园的北门,谢宇一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不由得一愣,随即问道“朱大小姐你带我们跑这来干嘛,逛公园啊?”
朱玺尘闻言解释说“这边上就是北京市文物局,我表哥何桢,在里面负责书画修复,他的手艺可是何家家传的,靠得住”
刘航闻言一怔惊奇道“你不人缘不好么,怎么何家还有人帮你”
谢宇闻言狠狠的白了刘航一眼,心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也不是乐意人缘不好
朱玺尘倒是丝毫也不以为意,解释说“何桢是我二舅家的孩子,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和二舅关系不错,何况何桢也是李伯带大的,我让李伯出面说情,想来他也不会推脱”
果然在文物局的大门外朱玺尘拨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个看起来穿着很嘻哈的年轻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这人带着一副太阳眼镜,耳朵上戴着俩贼大的耳机,脖子上还挂着个不小的金链子,上半身穿着件挺长的白T桖,底下则拖拉着一条明显肥大的牛仔裤,一双aj的板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一看就是歌听嗨了,只见他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就朝着三人走了过来
朱玺尘此时也是一脸的怪异,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到“我们十多年没见过了,何况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不过。。。我觉得不像”
朱玺尘闻言心中一沉,强笑着回答道“我是朱玺尘,你难道就是二舅家的小表哥何桢?”
那人一听就乐了“我一猜就是你,从小儿对表哥我就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儿,你怎么能把表哥我给忘了,小时候去你家,我还偷偷给你塞过糖呢,这二位是?”
朱玺尘嘴角微颤,勉强打起精神把已经石化状态的谢宇和刘航介绍给了何桢
何桢向二人打了招呼,却是又对着朱玺尘说道“真么多年了你也不联系联系表哥我,怎么,朱家二小姐当滋润了就把表哥我忘啦?”
何桢显得相当的自来熟,不过朱玺尘却是早就把这位何家的小表哥忘到姥姥家去了,此时一见何桢很热情的样子反而有些不适应“怎么会呢,我母亲当年和二舅的关系最好,你也常来我家玩,不过这么多年不见,表哥你变化够大的啊”
一听朱玺尘这么说,何桢挠了挠自己的鸡窝脑袋,笑着说道“都说我变化大,其实吧我的内心特别的传统,否则我爹一早就把我踢出家门了,得了,听说你要修东西?跟我走吧,你表哥别的不行,修字画嘛,全国比我强的一只手数的过来,前些日子刘家太爷去世了,我现在应该能排到第三。。。。嗯。。还是第四吧,你哥我谦虚”
谢宇闻言心中更是没底了,这何桢要说自己的说唱水平在文物修复这个行业内能排上前四,那自己绝然的不敢不信,看他这个形象,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个搞文物的,不过既然人是朱玺尘找的,还是她母亲的娘家亲戚,谢宇也不好太过显得失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着摇摇晃晃的何桢,谢宇他们一路走到了文物局里的一间二层小楼内,何桢对着楼外的门禁摁了下指纹,一扇挺厚重的大门缓慢的打开,何桢冲着朱玺尘很臭屁的说道“表妹,你看见没有,前年新改的安保,还是我爹出的钱,这里过去的设备太差了,我来了之后才逐渐改的像那么回事了一点,你离开何家太早,没见过何家的修复室,那才叫气派,上次搬了一整套的东魏彩绘墓室进去修复,那么大个家伙才占了里面一个角不到,到了,你看,这就是表哥我的工作间”
何桢走进了一间大概得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房间,房间很高看着得有个六七米的高度,整个房间只有正中摆了一张超大的软木工案,面积得占了房间的一小半,桌子上收拾得很干净,上面都是一些工具留下的痕迹,四周的墙壁上也都特意镶上了薄薄的一层木板,上面有不少被纸贴过的痕迹
何桢一进工作间便将一件有些发黄的围裙往身上一系,顺手从桌上抄起了一个放大镜,仔细的对着谢宇带来的坛子看了起来
谢宇见状一愣说道“我们用不用换衣服,还有,这活儿就你一个人干?”
谢宇没想到何桢工作间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个小吧台,这家伙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干脆就是个装b小能手啊,谢宇一时间也是没了计较,倒是刘航心大,打开冰箱拿出一瓶芝华士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还招呼谢宇过去陪他
何桢看了那坛子几眼,拿出个奇形怪状的工具在坛子的封口处试了试,然后就把整个坛子放进了一个密封的透明箱子之中,随后何桢小心的将两只手插进了箱子里慢慢的用工具取下了坛封,往里看了看,随即疑惑的从一堆碳块和石灰之中拿出了一个密封的龙泉窑梅瓶,梅瓶的口是被截开的,上半部分断口的位置还有瓶口都被蜡和胶紧紧的封住了
何桢见状又拿出一个细针一样的工具很耐心的一点点挑开了密封的材料,从断口处揭开了瓶体,这时才看到瓶中正躺着一轴古朴的书画立轴,何桢一见这立轴马上神情就严肃了几分,只见他迅速拿出一个密封的口袋将立轴装了起来,随后抽干了口袋中的空气
将装有立轴的密封口袋拿起,何桢随即快速将其又放入了另外一个更小的透明密封箱之中,在那个箱子里何桢将口袋打开,然后将所有的灯都关了,只开了几盏柔光的小灯,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把卷轴展开,动作平稳缓慢一点多余的颤抖都没有,谢宇远远的看去,李贤的那幅画已经有些焦黄了,但除了裱纸的边边角角处有些破损外,整个画心保存的还尚且算是完整
一见此书法保存的如此完整,何桢也是大为的惊叹,随即拿出了一罐喷雾,均匀的把整幅字喷了个精湿,然后便将没用的东西统统的收到了一边,只留下了一张湿漉漉的字画还有一排叫不出名字来的工具
此时何桢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把耳麦往头上一带,瞬间就进入了状态,随后就见他双手上下翻飞,开始把画心从老裱纸上面剥离,别看何桢歌听的陶醉身体也跟着晃悠,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是极其的稳健,一张画心光是剥离处理,普通的修复师就要用上几天的功夫,这还算是快的,但到了他何桢手中就是三下两下的事,一整张书法便被完完整整的从老裱上揭了下来
然后何桢将整幅字往桌子上一贴,就开始用方才准备好的宣纸边角料修补字画中破损的地方,这一忙倒是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等他忙完便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几个卷轴走到工案前冲着吧台大声问道“表妹,这说话就快忙完了,趁我准备命纸的功夫,你过来选一个裱底子吧,那张明代原装的裱底实在是不怎么样,表哥这里有几个过去剩下的老裱底子,明清的都有,你选个合适的吧”
朱玺尘方才看到那幅字画,心都惊得快跳出来了,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能知道这字肯定不是什么凡品,但又不好去打搅何桢的工作,如今见何桢发问,这才凑了过去,一看那桌上贴着的画心里便又是一惊,随即笑逐颜开
“原德。。这是成化年阁老李贤的字,少见啊,还是。。赠徒侄谢宇!”朱玺尘一见字画落的上款不由得惊叫了出来
何桢也是吸了口气说道“表妹,你可是淘到宝了,看来历史上确有谢宇其人,而且还是李贤的徒侄,这件东西的历史价值比文物价值还高,我方才看到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李贤这么大一个东宫少保,怎么用的装裱这么差,墨也只能说凑合,纸虽然不错但也不是当时徽州顶尖的货色,这印泥就更差了,要不是我手艺好,这章都保不住”
朱玺尘闻言也是仔细看了看,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说道“这幅字是明代的东西没问题,当时也没有仿造李贤字画的必要,我猜,这可能是李贤晚年也就是成化初年的作品”
何桢一听朱玺尘如此说,瞬间来了兴致问道“表妹何以见得?”
“李贤在天顺末年,曾经因弹劾门达遭到对方构陷,因此致仕了一段时间,我猜正是在这期间李贤遇到了谢宇,而且写出了这幅字,既然是致仕回乡,用的东西当然也不如以前了”朱玺尘一边推测一边说道
何桢闻言一拍大腿说道“嗯,有道理,这就说得通了,一会儿裱好了我得合影留个念,这东西太不一般了,修好了这幅画我何桢能吹一辈子”
谢宇在吧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也终于安稳了下来,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把东西挖出来了,下次这种事情还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省的出什么纰漏耽误事
刘航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冲着谢宇问道“老谢,李贤谁啊,比和珅便宜还是贵啊?你就说这幅字比那一万多个寿字是好还是不好啊?”
谢宇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便宜贵的,听着跟贩卖人口似的,我跟你说,那个什么万寿立轴跟这幅字相比,就像奥迪跟劳斯莱斯差的那么多,明白了么”
刘航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我刚才过去看了一眼,一看字不多,还以为要坏呢”
一听这话谢宇无奈的讽刺道“你啊,多看点书吧,你以为书画作品是写小说那,还按字收费”
听到谢宇的揶揄也不见刘航生气,只是笑着又问道“老谢,你说能值多少钱,说个大概就行,忙活了半天,你也让我高兴高兴”
谢宇闻言也没了脾气,想了想说道“雅文斋那幅罗伦的字要卖一个亿,咱么这幅怎么也不能少了,我猜也得一个多亿吧”
刘航闻言嘴一下子就张大了,喘了半天气,才有些呆滞的说道“一个亿?哈哈哈哈哈!老子有钱啦!哈哈哈哈哈!”
刘航这一嗓子吓得何桢手一抖,差点就把刚修好的字给撕开了,气得他朝着吧台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谢宇赶忙冲何桢歉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刘航暂时离开了何桢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