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灭门
何九歌跪在霜降墓前，摆好供品，燃香，烧纸……
不一会儿，身后响起脚步声。
“干嘛约到这里？”
何九歌站起转身，见顾遥用扇子掩住口鼻，眼神含着嫌弃。
“小王爷是不是很想娶我？”
顾遥眼睛一亮：“那当然！”
何九歌垂眸：“只要小王爷帮我做件事，我，我便答应……”
“什么事我都答应。”
“王爷别急，让我说完。”何九歌看着他，“按说，能得小王爷青睐，是九歌三生有幸。但，我这个人一根筋，就算接受一个人也需要一些时间。我愿意放下所有，与小王爷来往试试看。”
顾遥皱眉：“只是试试？不是答应嫁给我？”
何九歌跪下：“只要王爷帮我完成这件事，就算不是心甘情愿嫁给王爷，九歌也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王爷。”
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样，顾遥弯着腰对她笑：“当牛做马也行？”
“绝不反悔！”
顾遥佯怒：“你啊，宁愿做畜生都不想嫁给我，我有这么差吗？”她扶起何九歌，“我才不要你做什么牛马，我只要你做我的王妃。说吧，什么事？”
何九歌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愧疚。事到临头，反而支吾起来：“这件事只怕不太光明磊落。”
顾遥毫不介意，让她说来听听。
何九歌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没想到顾遥抚掌大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那就有劳王爷了！”
拜别顾遥，何九歌重新跪好，燃了几张纸钱：“霜降，恶有恶报，这就是天理。”
接下来几天，何九歌日日抚琴，想借着抚琴来强迫自己沉住气，耐住性子。
果然，第二天一早，何晓蝶就气急败坏地冲到她面前。
何九歌笑问：“二姐起得够早啊。不像我，没了霜降唤我，日日都睡到晌午呢。”
何晓蝶指着她，怒道：“是你！你到底跟父亲和王爷说了什么？为什么我要远嫁？！”
何九歌故作惊讶：“哟，二姐好事将近，当高兴才是。如今怎么激动得说话颠三倒四呢。”
“贱人！狐狸精！我不嫁！要嫁你去，我死也不嫁！”
“不嫁？怕是由不得你。”何九歌逼近她，“抗旨，就拖着全家一起死。”
何晓蝶被她吓得一踉跄，哆嗦着说：“你不怕死？你这个魔鬼！”
“我是魔鬼？哦，也许是吧。那也要多谢姐姐唤醒我才是。”何九歌再次逼近，“你给我下毒的时候，就没想到我这只恶鬼会先把你踢进地狱吗？你看，霜降正站在门口看你呢？她也恭喜二小姐好事将近。哦对了，她还说，会跟着你远嫁，夜夜都来伺候你！”
何晓蝶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看向门口。忽然尖叫一声，跑出门去。
直到何晓蝶离开好半天，何九歌才感觉心跳如雷，手指尖在颤抖。
说起何晓蝶远嫁，当然何九歌是“罪魁祸首”，但顾遥早就巴不得把这个女人送走。何枭虽不想让何晓蝶一命抵一命，送去远嫁总好过赐死。也是无奈之举。
因此，任凭陶姨娘和何晓蝶怎么来苦恼，何枭都不肯松口。
圣旨已下，板上钉钉。
三日后，一身喜服的新娘上了花轿，浩浩荡荡的仪仗队送新娘远嫁。
目送花轿远去，何九歌总算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护卫急匆匆跑过来，对何昶耳语几句。
何昶告诉何九歌，何不归回来了，如今被关在大理寺。
原来，前几日魏君、安如彦等十几位官员联名上书，说有人看到何不归竟不回延国，而是绕到去了大凉国。
顾晚风也接到秘报，自然知道是真的，但仍是压了下来。
今日，何不归刚刚踏进永安城，就被安如彦抓获，直接捆到殿前。何不归供认不讳，只是不肯说细节。
顾晚风也没办法，只好先把他关进大理寺。
何九歌连忙去大理寺见何不归。
只见他一脸沧桑感，浑身透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见到她时，也是有气无力的。
“他们对你用刑了？”何九歌吃惊。
何不归摇头：“路遇歹人，打了一架。”
“踏金令？”
“已经交给皇上。”
何九歌稍稍放心，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交出去，那顾晚风早晚是要把他放出来的。
她慢慢蹲下，双手环住两根木柱子，望着何不归扁了扁嘴。
这几天的委屈、悔恨、愤怒，一股脑化为眼泪流出来，倒是把何不归吓得不轻。
“你别哭，别哭啊！”何不归手忙脚乱，他最怕女子哭泣了。
哭了一会儿，何九歌忽然说：“哥，我肯定救你出去。”
何不归也听说霜降的事儿，知道她心里难受。立刻笑着点头：“好！”
何九歌像是受到鼓舞一般，点点头，准备离开。
“九歌！”何不归喊住她，“……没事了……”
何九歌离开大理寺，她知道，顾晚风绝不会因为这事就杀了何不归，但既然有人联名上书，就说明有人藏在暗处虎视眈眈。
早就听说安如彦与何不归不和，却没想到他竟然能说服魏君帮忙举报何不归。看来这个安如彦有问题。
何九歌当然不知道，魏君也不是简单人物。还有更让她想不到的事儿，那就是当天夜里，宗正柳桥一家惨遭灭门。
在永安城里，残杀朝廷命官，还灭门，甚至没有惊动隐卫，没有惊动左邻右舍，就好似鬼魅一般。
立刻，全城戒备，但挡不住人心惶惶。
城门口加强了检查，夜晚戒严，宵禁，加强隐卫巡逻。
第三天夜里礼部尚书林智一家被灭门。
立刻有一些人拖家带口地逃出城去，甚至有些胆小的官员，竟想着辞官。
短短几天，永安城里白天出来走动的人都很少，更被提晚上了。
又过了两天，大家都猜测，今晚上倒霉的哪家。
何九歌当然也害怕，这里是丞相府。若说扰乱人心，灭门何府，可是最好的选择。如今何不归被关在牢里，没准反而安全些。各个院里，都加派了护卫保护。
院子里忽然响起脚步声，何九歌连忙从枕头底下摸出匕首，死死盯着房门。
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从门缝挤进来。
何九歌十分紧张，灭门这种事，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