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炮灰
顾遥的话让何九歌一震，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何不归却直接一拳打在顾遥胸口上，把他掼到地上，恶狠狠地低吼：“不要污蔑她！”
顾遥不服气，提膝一踹，猝不及防间何不归踉跄后退。
不理会他们两个，何九歌又是惊恐又是激动。
顾遥没理由陷害她，之前甚至从未提起过她的名字——难怪之前每次顾遥看到她都是那样的表情。
若是顾遥没说谎呢？真的是“何九歌”约了他，他那天真的抱着“何九歌”，那么为何会有两个何九歌呢？
其实到这儿，何九歌基本上明白了。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除非用了易容，或是催眠。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书中的世界是否有催眠这回事，但总算了不小的突破。
所以说，这就是顾遥偏要深夜外出的原因，有人冒充了何九歌，引他前往。事后他丝毫想不起具体细节，只记得约他的人是何九歌。
那天何九歌分明一直在宫外，他却偏说看到了她。后来何晓蝶莫名其妙发脾气，甚至不计后果把她推到刀口上，大概也是因为顾遥把何晓蝶错当做何九歌吧。
香膏？会不会与香膏有关呢？
红凤骗何晓蝶——何晓蝶喜欢顾遥的那点心思，在阅人无数的红凤面前，根本就藏不住。顺理成章，何晓蝶被利用，顾遥中招，刺杀了皇帝。
何九歌又有些沮丧。
一国之主被刺杀可不是小事儿，他们这群人八成很难离开宿羌城了。不行，说什么也要把大家安全带回去才行。
既然香膏是突破点的话，那么就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用的。
顾遥和何不归还在打架，只见何九歌忽然一声不吭地跑了。
两人都以为她是在生气，立刻讪讪地收手，一左一右坐得远远的。
跑出们来，何九歌控制不住浑身发抖，把刚刚地发现全都告诉朗清。朗清轻抚她的背，帮她顺气：“别急。”
她急问：“有没有什么能让人陷入幻觉的方法？”
“幻觉？”朗清摇摇头，“从未涉猎。但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不少，也许有人会。哦对了，有一种生在悬崖深处的苦凤花，据说食用后有致幻的作用。”
食用？
何九歌拉住朗清：“咱们回去问问叶前辈吧。”
驿馆。
叶轻舟皱着眉：“听没听说过幻阵？我觉得香膏应该是阵引，用秘法炮制，便可让人听从命令。”
何九歌：“中过的人把那些事儿全忘了，有没有办法想起来？”
叶轻舟：“这个简单，只要杀了布阵的人就可以。”
“杀人？……还有别的办法吗？”何九歌皱眉。
叶轻舟似笑非笑地看她：“怎么，小丫头心软了？”
“她可能是唯一的证人，若是她死了，只怕背后的主谋就找不到了。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大凉国没必要设这么大的局，让自己陷入困境。毕竟杀不杀王爷，对他们来说挺难的。”
叶轻舟对朗清点头：“哟，捡到宝了，这丫头不错。丫头，等这事儿了结，我就收你做徒弟，怎么样？”
何九歌眼珠一转：“那叶前辈要帮我破了这个幻阵才行。我知道，不用杀人也有办法对不对？”
“啧啧啧，朗清啊，以后要吃苦了。”叶轻舟十分惋惜地摇头，眼里却全是笑意。
“前辈！”何九歌害羞地娇嗔。
叶轻舟：“幻阵毕竟算是邪术，伤人伤己。使用幻阵的人，每日都会用自己的血来祭阵。你只需观她双手，必定有伤处。取伤处的血，点在中招的人的眉心，自可破阵。”
何九歌听了欢喜。
“这还不算复杂的幻阵。我听说过一种幻阵，能生生篡改活人的记忆，到时候灌输什么便是什么。”
闻言，何九歌心中一动，不自觉地追问：“那怎么解？”
“倒也简单，碎了阵引。”
“如何才能找到阵引？”
叶轻舟一笑：“那更简单，阵引便是关键事物，在那人的印象中极为重要。十分好认。——你们快去破阵，我等着收徒呢。”
何九歌急急起身，拉住朗清正要往外走，只听敲门声：“何五小姐可在这里？”
何九歌疑惑地看一样朗清：“何事？”
“何五小姐，陛下请您进宫一叙。”
这个时候乔丰年为何要见她？莫非是要毁约，想提前杀了顾遥泄愤？还是又想出什么怪招来刁难她？
仍是点名只要她一人前往，朗清只好送她到宫门口。
也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朗清就在这里等她，她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来到御书房，乔丰年依然端坐在皇座上。
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像是受了伤的人。何九歌不知他伤在何处，更不好问，只能佯装不知。行礼后，乖乖跪好。
“九歌啊，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何九歌早有预料，把近两日地调查情况简单一说。
乔丰年叹息：“原本的五日之约，只怕是要作废了。”
“陛下！”何九歌生怕他下一句来个“杀了顾遥”，赶紧恳求他。
乔丰年抬手打断她：“按你的推断，红凤果然很有嫌疑。但她一个女子如何成事？不过是个舞姬，陷害个王爷，图什么？你说，她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何九歌犹豫着顺着他的话：“她的背后，应该，有个位高权重之人吧……”
“哦，那哪位皇子与她走得最近呢？”
完全被乔丰年牵着鼻子走，何九歌完全没察觉到他话里的诡异，只是照实回答：“倒是见过几次她与七皇子一起……”
“老七？万万没想到，老七会弑父！”
被乔丰年痛心疾首的样子吓一跳，何九歌连忙说：“可是七皇子他也没有理由……”
“多谢何五小姐为朕解惑，朕险些错怪了小王爷，还望小王爷莫要怪罪。”乔丰年再次打断她。
“……”何九歌已经不知说什么。
浑浑噩噩地送出宫门，朗清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好半天才听何九歌干涩地说：“顾遥和何不归应该会放出来了。”
她完全不在状态，连直呼其名也没察觉到问题。
朗清急问：“你答应他什么要求？”
何九歌摇头。
“你怎么可以答应他——啊？他没提要求吗？那你怎么了？”
面对朗清的问题，何九歌也好半天没反应过。
其实不是她怎么了，而是乔丰年怎么了。
他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其实每句都有陷阱。为何要引着她说出红凤和乔晨呢？为何连儿子都不要了？
何九歌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炮灰两个字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