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怀疑
“再要嬷嬷做甚，这边伺候的人已然够了，”莺姨娘并不非常喜欢自己身边人太多，“饮食起居与香料文玩，这些有何可以造料的？”
“那嬷嬷是自我小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对一些事情知之甚详，”文晏臣避重就轻，“有他跟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一些，权当为我好，如何？”
饮食起居……香料文玩……
不过是寻常之物，有什么好防范的？
还是说，自家少爷，是在别处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如此注意。
是了，不过是今日午膳到现在，都已经说过好几次饮食方面的事情了。
再加上不同于以往的焦虑……
莺姨娘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成算，只是见着文晏臣讳莫如深的模样，也只是把这事情牢牢的记在心底，并不多想。
“既然你不放心，那么就让嬷嬷过来吧，”莺姨娘有意哄他开心，“只是我这人愚笨，若是平日里行差踏错，让嬷嬷不高兴了，可得站在我这边。”
“我什么时候是站在旁人那边的？”文晏臣听了这话，狠狠的敲了他一个脑瓜崩子，“她过来也不会拘着你，只是帮忙看顾一二罢了，平时你你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她，她原来是从宫里出来的，比一般的嬷嬷好许多，你若是有想学的，也可问问她。”
“好，”莺姨娘乖巧的点了点头，“你今日早间去了何处？是不是有什么朋友叫你一起去瞧美娇娘？否则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
“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文晏臣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今日是去找姑姑了，许久没有去见过她，今日就是随便聊聊聊天，不过姑姑这些年容颜不变，可比你口中那些胭脂俗粉美娇娘好看多了。”
文家的二姑奶奶，擅医。
莺姨娘垂下眸子，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你竟然敢编排姑姑！”莺姨娘，抬起眼来收起了思绪，“小心我逮着机会向姑姑告你的状，哼哼哼，到时候一定有你好看。”
文晏臣看到莺姨娘一脸恶作剧的笑，不由得觉得脑瓜子疼。
自家姑姑最讨厌的就是烟花柳巷之地，虽然她也有过结交，甚至于会去帮那里的女子问诊，但是他却异常讨厌自家儿女或者亲近的朋友去往烟花柳巷。
用姑姑的话来说，在烟花柳巷的女子各有各的苦衷，谁也不是生来就应该被人摆布的。
可若是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那么就是对自己妻子的不忠，对于家风的亵渎。
若是被姑姑知道，自己拿他与烟花柳巷当中的女子来做类比，恐怕这一身皮得扒下来一层。
“我的祖宗，今儿又是谁惹到你了？”文晏臣拿不准莺姨娘是不是在开玩笑，“你可不要到我姑姑面前去乱说，不然恐怕就是姑姑打了爹爹打，你可就得见不到我了。”
莺姨娘笑眯眯的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糕点，“那你就多吃些，长胖些肉，你长得圆乎乎的，瞧着可爱，我心中欢喜便不去告状了。”
兜兜转转了这么大半天，原来是觉得他吃饭吃的太少了。
文晏臣哭笑不得地揉了一把莺姨娘头发，心中却又暖意融融。
“少爷……”
门口的小厮看到这个情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终只是站在门口低垂，眼眸打了个招呼。
“嗯？何事？”
小厮听着自己家少爷冷冷淡淡的声音，又想起方才看到的情景，脑袋不由得垂得更低。
“老爷说，让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好，”文晏臣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甚至于面色称得上清冷，“我换个衣服再去。”
莺姨娘也没有了之前的活泼，旁边静静地立着，眸子低垂，竟然有了几分恭敬。
那小厮看了这个场景，也不再多说，退了几步，到了院外等候。
莺姨娘静静地帮着换了衣服，也不再过多言语。
文晏臣知道自家爹爹对于莺姨娘的态度，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我去去就来，晚上饿了，你先吃，给我留几口可以饱腹的就行。”
“去吧，”莺姨娘笑了笑，“难不成还会短了你吃喝？若是有事太晚了，就直接休息就行，不必强求过来。”
等到人离开了院子，莺姨娘脸色冷沉下来，“我记得晋宁侯府是有起居注的，若是我想看，可需要告知别人？”
在旁边伺候的丫鬟这段时间，对于这个姨娘在少爷心中的定位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起居注不过是记录一些饮食规律，菜色以及每日时辰，”这丫头回话伶俐的很，“如果姨娘想看，可以直接向管家么？不需要告知其他人，只是您这边不能够去看其他人的起居注。”
“无妨，”莺姨娘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不过是因为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从未看过，所以想要见识而已，只看我自己的，就够了。”
是坦然地说，自己是小门小户出身，这位姨娘，也实在是个狠人。
小丫头没有再说话，尽职尽责地收拾着东西。
然而，若是她能够留意一些，就会发现，莺姨娘今日所穿衣物颜色绣花，与当日出事时别无二致。
或者说，自从那一日出事过后，她衣服的颜色就总是与那一日一模一样，她在用这种方法，提醒着自己那一日的痛。
管家看着手上的起居注，纳闷的摸了摸头。
这起居注有什么好看的？方才莺姨娘还回来，这都快要被翻烂了。
看起来就像是这几日，日日夜夜不停的看一般，实在是想不通。
“宴臣，”莺姨娘眼下有些青黑，不过面上还是笑着的，“我在这府里的慌，可不可以出去上逛逛，我就买点小玩意儿。”
“是我疏忽了，那一日，父亲叫我去布置了许多功课，”文晏臣放下手里的书，“这几日肯定闷坏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