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君所眷
很快，监察一方的神君宫分祠就发现了异常。
“这是什么？！”
看着玄光镜上的诡异妖魔，督察巡无法想象，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无法辨认究竟是四大妖魔中的哪一种。
仅仅是注视着它，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咔嚓咔嚓……
仅仅是映照出它的身影，玄光镜就遍布了不堪重负的裂纹。
“赶紧报告总部！”
分祀主立刻下了决断。
“啊啊啊啊！！！！”
忽然，背后传来惨叫，以及破空声。
分祀主身经百战，没有回头，而是在空中凌空一蹬，便悬浮在虚空，此时再回头，手中祭神刀劈出，带着心火之热。
祭神刀砍到了一个怪物，一个可以勉强看出人形的东西。
原本修习异诡武道的督察巡的位置，身上七窍流血，身上肉芽增殖，动作时而迟缓时而迅捷，气力流转不定。
然而奇怪的是，这玄光镜却依旧保持着稳定，哪怕分祀主那一刀已经把怪物给杀了。
不对……
分祀主转过头，看见了惊惧的一幕。
那梼杌，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戏谑地看着分祀主。
分祀主的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凝滞了，整个人如坠冰窟，不仅是因为恐惧，更是因为这视线。
恐惧，恐惧于它可以看穿玄光镜。这玄光镜原理是收集远处光线信息，再通过天地共振（量子纠缠）形成一面镜子。
除非是异诡武道的武者主动卜算，否则绝不可能被察觉！
而这梼杌，却仅仅是通过眼睛……看到了？！
这已经颠覆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颤抖，颤抖于这视线，这视线带有诡异的魔力，仅仅是看，身上的气力便一点点流逝，如同这气力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而这视线也带着疯狂真意，熊熊燃烧的心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恶堕为噬人妖魔！
他终于知道了那督察巡为何为变成怪物，是因为这前所未有的恐怖怪物！
这么恐怖的怪物……恐怕只有开天神君可以应付得了吧？
等等……
神君……
分祀主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儿时便听到的故事再一次回响在耳边，对于四凶的描述从一个抽象的符号逐渐与眼前的怪物重叠……
“人面虎足，犬毛，猪口牙……”
分祀主喃喃自语，在心神激荡下，心火逐渐熄灭。
“……梼杌。”
在彻底畸变为妖魔前，分祀主终于说出了它的名讳。
神君宫分祠，毁灭。
……
四凶梼杌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人心慌乱。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所有的僵尸随着它们主人的降临，都全部死去，浑身气力作为主人的补料。
梼杌的战斗力还是祀神境，然而并非它进阶不到下一境，而是人间根本没有第四境的划分！
无论它的战斗力再怎么增长，弱小的人只能用祀神境来划分它。
齐国，帝霄殿中。
这座以神君宫别名为名的皇宫已经说明了真正掌权的究竟是谁，在这皇宫中，皇帝高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讨论。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也没有插嘴。
这个不配拥有姓名的皇帝不用计较，真正的掌权者是当任神君宫祀主·张君。
由于祀主被认为是神君人间化身，因此无论他们的凡俗名字是什么，再登临祀主之位后，一律改为“■君”。
当然，这只是做做表面文章，看似虔诚，实则上至皇帝天子，下至山村百姓，谁都知道神君宫压根儿不信神君，打着神君名号干着约束神君祭祀规模的事儿。
毕竟……
神君宫的始源之人，残苍，自身就不信神君。他的子嗣，神君宫首任祀主，残君也不信。上行下效之下，神君宫基本没一个信神君的。
然而这并非一件坏事。
若是人人都狂信神君，以同胞血裔人祀神君，这必然是一个没有任何潜力的文明，所有人都混混沌沌的，点燃的心火也蒙上灰尘，最后被开天辟地的神君下凡亲自毁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信奉神君者反而会被神君所弃，约束神君者反而会被神君所青睐。
顺天者自生自灭，逆天者反有天助。
王渊并非DND世界，或是神道世界那群需要香火信仰的神灵，而是开天辟地的天神地祇，先天古神，更是逍遥之仙。
他所需要的，是文明绽放出来的光辉，与自然抗争的勇气，开辟前路的智慧，而不是一群香火愿力产出器。
这片天地都是他所开辟，天道是他所设定，一切形而下的物质都没有意义。
因此，看上去二五仔的神君宫，却是在他的首肯下诞生的。
当代祀主·张君与帝王平坐在同一高度，他威严地询问着那头怪物的信息。
“祀主，不过一奇诡妖魔，给我三十祀神，我可以斩其首，反之以我首级代之。”
祀主手下武护法·孟田半跪下来，身体笼罩在甲胄中，冰冷的甲胄也被灼热的气血烧得通红。
“不可大意，按照穿回来的讯息描述，很可能是上古四凶的梼杌脱困。”
文护法抱拳，诚恳地说：“请祀主三思而后行，若是孟田失败，他自己死了会连累三十祀神菁英，很可能会让那怪物更加强大。”
孟田勃然大怒：“你这文弱书生安敢在祀主面前饶舌，看洒家如何五下三初二解决这怪物。”
“孟田，你退下。”
祀主终于开口了，张君的面容沉静道。
“你们没有搞清楚一个问题。”
“请祀主明说！”
二人齐声。
“梼杌尸体化身气力，而四方武道中的炼体武道修炼的是什么？”
“气力！”
文护法率先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大惊失色。
“是，听我旨意，所有炼体武道武者，绝不许出现在梼杌面前！特别是你，孟田！”
孟田乃是炼体武道的武者。
“文护法。”
“在！”
文护法毕恭毕敬。
“我，以及所有祀神境的非炼体武道武者，全部出战！你留下主持大局。”
张君的声音冰寒。
“祀主！”
“不，现在你才是祀主。情况危急，神君醮等梼杌之乱平定后再举办。”
张君没有丝毫畏惧，带上了自己的祭神刀，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门槛前，他忽然停下，说道。
“如果四凶之后陆续显示，说明神君的封印已经失效……如果神君没有下凡，那就说明神君彻底死了……那么就把神像砸了吧，神君宫就此解散。”
张君淡定地说。
“是！”
所有人异口同声，没有丝毫迟疑，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