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奇诡冥器
心中灵相反映出，整个叛军军营中，已经没有灵慧生命的迹象了。
谟桀叹息一声，一跃而起，从足有三十丈高的城墙上跳下。
这秧商城墙，是昔日十方祖帝为了防范妖魔而亲自建造的，高度难以想象，厚度无法比拟。
三十丈，接近一百米！
“嘶嘶嘶……”
诡异的声音响起，然而谟桀浑然不惧，只是看着周围饥饿的妖魔们。
灌阳侯，通正侯……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掠过，最后谟桀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尸体身上。
那具尸体，被啃的几乎没有人形，灵魂，肉身一齐被吃掉。
然而，他却是在这四凶的侵染中，唯一保持灵慧不污的人。
“这是为什么？”
谟桀陷入了沉思，然而周围无限饥饿的妖魔们已经按捺不住，红着眼扑上来，欲要啃噬人皇充沛的气血，与熊熊燃烧的心火。
“哼！”
冷哼一声，谟桀气力流转，心火燃烧，仅仅是心火所发出的“热量”，就让数个人魔杀死。
拳头如同流星一般，转瞬间，这数万人魔尽数粉碎，只有几个还存在。
灌阳侯，通正侯，博武侯……几位诸侯化成的人魔！
这几个人魔无比强大，足以与谟桀比肩。他们眼珠血红，肢体残缺，遍布牙印，这是永恒饥饿的人魔吃掉自己所导致的，然而这狰狞的伤口却转瞬间恢复。
“四凶饕餮的直系妖魔。”
谟桀脸色凝重，灵相的他看到了旁人也无法直视的东西。
在那灌阳侯的胸口，有一团黑漆漆的，无法想象的东西，由木头精心雕刻，如同被少女的手抚摸千百回那般光滑圆润，却散发着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真意。
这漆黑之物，不是真气，不是气力，不是魂力，不是奇诡咒力，而是这个宇宙万事万物、万色万象的源头，那四凶之一——饕餮的力量。
弓如霹雳弦惊，谟桀手中陡然出现一把大弓，由上好的妖魔筋做的弦哪怕是九头牛一起用力，也无法拉开分毫。
而这谟桀却轻而易举地将其拉成满月，一根箭矢搭在上面，遍布气力。
昔日，人祖烛久教授其他九帝狩猎，定刀剑枪戟棍弓六大兵，每一位祖帝都在漫长的时间中把六兵磨炼得炉火纯青。
箭矢飞出，没有击穿血肉，而是如同炸弹一样，落入大地后引起巨大的震动，将所有的人魔笼罩在内。
为首的人魔被轰爆躯干，然而饥饿的人魔啃食着自己的断肢，血肉增殖，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杀！！”
谟桀怒喝道，同时，秧商城内最精锐的三千武者部队充了出来，高举着长枪和箭矢，向人魔挥舞。
“为了苍生！”
谟桀发丝狂舞，熊熊心火燃烧，灵魂也似乎要被点燃了，恍惚间一尊太古战神似乎降世，横扫一切敌手。
没有智慧的人魔被击碎了无数次，连堪称不死不灭的人魔在无数次恢复中的损耗后，也再也没有血气精华修复肉身。
猖狂的箭矢横贯人魔之躯，当灌阳侯化作的人魔彻底死去之后，一个乌黑的木质齿纹残破地出现在了地面。
谟桀没有顾忌什么，而是拿起了它。
只是拿起的一瞬间，齿纹入手，阴冷气流使得谟桀脸色就变了。
“虫狩！！！”
……
谟桀平定叛乱，废除诸侯制，改为郡县制，中央集权。没有叛乱的诸侯化作太守。
随后，他将第二境灵相的修行方法公诸于世，无数天才终于意识到：不必拘泥于低效地壮大心火，可以改变它的本质。
谟桀活了三千年，最后还是死了，他没有开辟出第三个境界，他的灵相修行很远，可以媲美后世第四境，然而低效率的灵相依旧无法让他的天寿继续延长。
最后的最后，他禅让人皇之位，给予舟旭，这个帮助了他很多的能吏。
谟桀不知所踪，但一定是死了。
……
“终于上位了吗？”
年迈的舟旭登上皇位，然而他命不久矣，残余天寿只有百八十年罢了。
然而他的面色很平静，只是看着他眼前的面板。
“任务：辅助文明发展，评分244。”
舟旭，曾名曰李辰，在那一场灾难中唯一活下来的主神行者。
然而他只有一个面板残留，再也联系不到主神了，更别说什么兑换修复强化了。
而且当初的三个任务只有一个，舟旭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的天赋不如谟桀，天寿不如烛久，但他的优势在于，在主神空间见证过一个又一个世界的迥异体系，即便是王渊也不一定有他见多识广。
因此，他轻而易举地引领着文明的进展。
“人是自私的，禅让制必将被世袭制取代……”
舟旭低声说。
舟旭晚年时期，传位给自己长子舟辰，禅让制变为世袭制，再次采用诸侯，为天下争议。
……
舟旭死了。
就这么死了。
在那个主神传送被阻隔的刹那，原本的李辰死了，只有他的记忆、思维与凡间的一个人连同了片刻智慧，于是舟旭就成了新的李辰。
然而此时此刻，舟旭的灵慧之火燃尽，他也死了。
尸体会化作人魔，或者说是僵尸，灵魂也许会成为厉鬼？
大部分人死去后都会变成这些玩意儿，只有少部分人不会。
——他们会变成诡异莫测的混沌眷属。
然而，在这灵魂泯灭，肉身消亡，连心火也燃尽的状态下，早已应该不存在思维的舟旭却依旧可以思考着。
眼前的面板跳动着，文明辅导进展评分是428，最后数字扭曲，化作几个大字。
“表现合格，允许转世！”
舟旭愣住了，在这无垠的虚空中沉默良久，却突然发出了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有你的存在，我便是历史长河中的幽灵，翱翔无数纪元的雄鹰。”
“你早就不是主神面板了吗？我说的对吗，神君面板？”
面板岿然不动，只是继续显示字迹。
“请选择以下转世数据，你只有428点数据可以分配。”
“人道灵光浓度、武道天赋、出生（需消耗数据点）”
“性别，长相，身材，特征（无需消耗数据点）”
看着这些被旁人艳羡之物，却被这面板可以肆意设定，舟旭却面无表情，而是轻轻地问出一个问题。
“我可以……与神君见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