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虚与实
“抽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虚空中，一道白色的按钮凭空出现。
李无尘猛然抬手，用力按下。
一道蓝光缓缓浮现，随后蓝光的顶端迸发出浓郁的紫色光晕。
不出角色...就是沉吗？
李无尘缓缓抬手，手心中攥着一道青绿色的卡片。
“没想到...又是这张。”
随着卡片缓缓消失，李无尘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逐渐覆盖在他的脸上......
“靖妖傩舞！”
李无尘腾空而起，护盾自然收束，火焰在风的助长下愈发嚣张，在他周身不停舞动。
他提起长枪，枪尖直指兮儿，速度拔高到了极致，朝着对方冲去。
火焰无法奈何火焰，对方赶忙切换了归属，湛蓝色的光芒再次在她眼底流动。
叮！
随着一声铮铮鸣铁之声，李无尘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狠狠砸入身后的岩壁之中。
不过戴上面具的他，早已经忘了疼痛。
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望着持刀而立的兮儿，正要再次发起冲锋，耳边却是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吗？有事的话，唤我的名字。”
魈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他的脸上戴着与李无尘相同的面具。
手中的碧绿色长枪，染上了浓重的青黑色煞气。
魈施展出这招的气息，比他只强不弱。
“收了夜叉之姿，不然你将永远无法摆脱业障。”
面具下的李无尘苦笑着摇了摇头：
“业障已经产生，与面具无关。”
魈握着和璞鸢的手紧了紧，随后叹息一声：
“你朋友的问题出在魂魄上。”
“我有一法，曰梦游诸境法，能使魂魄离体...”
李无尘听到这儿，心中不由得重新燃起希望。
“让我去！”
李无尘语气急切的解释道：
“正面交锋，我不是她的对手，况且我与他熟识，成功的机会更大。”
魈犹豫了。
另一边的兮儿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护法夜叉她认出来了。
对于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对方所到之地，一切邪祟皆会被清扫。
她不由得认真起来，收起了手中的金铁长刀。
转而将一股股水流，凝结成一柄又一柄更加锋利的水刀......
“让我去吧！起码要让我...问心无愧。”
戴着傩面的两人，如同两只狰狞的恶鬼。
但从面具后说出来的话，却是饱含了人类的感情。
魈感受到了那边骇人的气势，缓缓转身摆好架势准备应对。
“不必说了，对其他人使用，需准备仪式...”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无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七盏灯和一个香炉出来。
李无尘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抽到这些东西。
他没有给魈出声询问的机会，只是低沉的说道：
“开始吧。”
火焰腾起，点燃了七星灯，李无尘双手握香，奉香于香炉之中。
他缓缓望向魈，眼神坚定，等待着对方念出咒文。
“帝婆夜叉，三尸押来。”
随着魈的话音落下，李无尘只感到一阵抽离感袭来，等到他再次定住心神之际，已经是浮现在了半空。
而此时，数不尽的水刀也已经朝着他们飞射而来。
“替我守好尸身。”
李无尘撂下这句话，也不管魈是否能听到，直接高速飞向另一边的兮儿。
长枪旋舞间，所有奔向这边的水刀都被尽数斩断。
水刀穿过半空中的李无尘，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兮儿明显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但此刻的她除非魂魄再次离体，否则也没有办法做出应对。
李无尘化成一道流光，直接飞速的钻到兮儿体内。
再次睁眼之时，眼前是一片纯净的白色。
他看到，在他的正前方，正是靠在一起的程曦与兮儿。
“程兄，程兄！”
程曦听到呼唤，慢慢回过头来。
“无尘兄？你怎么也来了？”
程曦的神色间颇有些意外，不过随后却是淡淡一笑：
“来得正好，陪我们一起看海吧。”
李无尘循着对方的声音望去。
那的确是一片海，不过却是烈焰形成的火海。
火海中，隐约能够看见一个人的身影......
“程兄，你快醒醒，不要让邪祟给骗了。”
“邪祟？哪来的邪祟？”
听到对方感到莫名的回答，李无尘焦急万分。
他忙不迭的对着程曦身旁的兮儿出声道：
“兮儿，你也快劝劝程曦，你的身体被占了啊！”
不曾想，兮儿听到这话，却是轻轻一笑，挽着程曦的胳膊柔声说道：
“程哥说过，要在这里陪我看一辈子的海。”
李无尘定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兮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对方的脸庞逐渐模糊，与他曾见过的一张脸渐渐重合。
是在之前那场幻境中，被金色火焰铺满的秋千上，轻声哼着歌谣的少女。
“邪祟......”
李无尘缓缓回过神来，等他再次看向火海中的那道身影，此刻，对方的模样也逐渐清晰。
在火海中，被烈焰啃噬着的，才是真正的兮儿。
“程兄！”
李无尘一声怒喝，随即抬起拳头，朝着邪祟假扮的兮儿狠狠砸去。
但他的拳头还未靠近，就感到一股巨力袭来。
整个人往后不住的倒飞，摔在地上之时，身形都已经开始虚幻。
“无尘兄，不管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兮儿！”
程曦缓缓收手，朝一旁的兮儿柔声问道：
“没受伤吧？”
李无尘痛苦的趴在地上，看着程曦深情的望着邪祟假扮的兮儿，巨大的痛苦从心底泛起。
他咬紧牙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程兄...你醒醒...你醒醒，她是假的啊！”
泪水不断从他眼角滑落，灵魂状态下的他，无法引导元素力，也无法使用帝君的神力。
他只感到深深的无力，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无力。
“程兄，你说过的，你要让兮儿才重活一世。”
“为此，你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怎么到头来...”
李无尘哽咽着，声音也开始颤抖：
“到头来，你却是让她体会烈火灼魂之苦啊！程兄...你的命，你的承诺！就这么的不值一提吗？”
程曦听到李无尘这番话，眸光忽然开始不断的颤动，时而迷茫，时而清醒。
“程兄！”李无尘颤抖着挪动双腿，朝着火海那边一步一步走去，“你不去救她，我去！”
他拖着虚幻的身躯，逐渐开始奔跑起来。
跑到火海与白色大地的交界处，李无尘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