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回首已然白头
归离原，路边一间不起眼的茶铺。
“你的意思是，涤尘铃是我送给萍姥姥的？”
“的确如此，她作为回礼，将壶中日月赠给了你。”
李无尘听到钟离亲口承认，不禁觉得十分吃惊。
尘歌壶明明是系统送给他的道具，可为什么在钟离的认知里，却是萍姥姥送给自己的呢？
不过现在这些问题，没有人会为他解答。
钟离碍于契约，自是不会和他说明。
而派蒙就更靠不上了。
不过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
“我的上一世，是仙人？”
钟离笑着喝了口茶，“你自己的事情，需要靠你自己去寻求答案。”
果然是这样吗......
李无尘并没有感到多少遗憾，这个世界的谜团多了去了，永远都解不干净。
除非自己能够回到现世，并且这个游戏出完所有内容。
而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钟离先生为什么不让我去见萍姥姥呢？”
这个问题，钟离似乎并没有打算藏着的必要，直接回答道：
“在那个时候，你不会将她喊作萍姥姥，而如今，人间不知多少年岁，昔日红颜已是白发枯容，再见时......”
后面的话不用钟离说，李无尘也能自己想明白了。
莫说仙人，即便是神明，也终会有老去的那一天。
往日故友，或归于尘土，或死于战火......
时间逐步将剩下的人磨损，就算容颜未变，心也早已是苍老不堪。
那么，倘若真有一日，待到重逢之时...估计也只能是叹息一声，满目遗憾与悲凉吧。
“那...就这般吧，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若我真的如你所说，曾认识你们，那...那个女人为什么没认出我来？”
“放肆！哪个女人？”
一声悠长的鹤鸣忽然传来，李无尘回首望去。
发现留云借风真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充满烟火气的茶铺不见了。
李无尘此时，正坐在一张石凳上，面前是一张圆形石桌。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法术，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幻术？”
“本仙怎么可能会使用那种低劣的术法，你所见皆为真实。”
李无尘朝说话的留云借风真君看去，却是一下子呆住了。
眼前不再是一只仙鹤，而是一个满头华发，穿衣风格与甘雨，申鹤极其类似的极美女子。
钟离见此情景，先是淡定的喝了口茶，随后叹息一声：
“谨言慎行。”
李无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原来说仙人的坏话是能被对方听到的吗？
“抱歉，仙人的名字实在是有些拗口，一时间没能记起来。”
他先是打了个哈哈，随后又问道：
“留云借风真君怎么会来这儿？”
出乎他意料的是，回答他的居然是钟离。
“因为她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
“印记？”
李无尘仔细想了一通，随后抬起自己的左手问道：
“莫非是这根红绳？”
见钟离不再跟自己解释，他便转头看向留云借风真君。
“红绳只是表象，但不管你到哪里，这根红绳都会始终跟随着你。”
这声音听在李无尘耳中，只感觉御姐范十足，与之前在奥藏山听到的还是有着不少差别。
不过留云借风真君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沉寂了下来。
李无尘知道对方此行的目的不在自己，便也开始缄默不言。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直到有一方似乎真的按捺不住了。
“您为何要布出这种局？”
这句话是留云借风真君对钟离问的。
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正面回答，而是缓缓说道：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微雨的清晨，我漫步在璃月港，听到一个商人对属下如此夸奖道：‘你很好地完成了你的责任，现在，去休息吧。’”
“那时候我就在想，作为神灵，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留云借风真君闻言，反驳道：
“所以您就使用了假死这种办法，但您知不知道，这会引起仙凡对立的局面？”
李无尘扶额看着留云借风真君。
这擅长聊天真君的名号可真不是虚传，这么简单的问题，见多识广的岩王帝君怎么会不考虑呢？
果然，钟离笑着反问道：
“若是恰好此时有一场危机呢？”
“您的意思是？”留云借风真君细细思量了一会儿，便逐渐明白了。
“我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便不会再去怀疑七星，但我也不会帮着他们说话，如何渡过这次难关，全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帝君点了点头，不忘提醒道：
“替我保密。”
“知道。”
随后李无尘视线一变，周围又回到了之前的茶铺。
头发花白的老板，正在热气腾腾的茶壶前煮着茶叶。
“她就这样走了？”
李无尘感觉自己跟个局外人一样，都没怎么插上嘴。
“如何应对，她的心中自有定数，不需要我们操心。”
听到这话，李无尘便也不再纠结于此，而是指着红绳对钟离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抱歉，我刚刚与她签订了契约，我不能说。”
刚刚？
可是刚刚你们压根没提...合着你们都会传音是吧？
难怪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原来你们在偷偷私聊。
“算起来，那位旅行者也应该将涤尘铃拿到手了，我们过去送仙典仪那边吧。”
随后，钟离指着李无尘的茶杯提醒道：
“茶要凉了。”
......
璃月港，玉京台。
李无尘和钟离刚到不久，荧就叮当叮当的跑了过来。
“听起来，你已经拿到手了？”
荧闻言将铃铛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钟离。
钟离只是简单瞧了几眼，便开口说道：
“不错，这确实是涤尘铃，嗯...保管的还算不错。”
李无尘本就好奇，此时也凑了过来。
不过钟离却是悄然将铃铛收起，似乎故意不让他看。
见此情景，李无尘琢磨着问道：
“莫非，这铃铛上也有类似印记的东西？”
“以防万一。”
李无尘闻言便不再强求，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仙人的手段还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