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〇九章 五岳倒
裘別山在所有的人的注视下开始动手,同时也发声解释。
“这一式五岳倒,是裘某在饱览天姥山历代传承的同时,读到李太白侠客行中一句,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当时被这侠客的一诺千金的豪情折服,可又想着不知五岳重,哪知何为轻。
为了练就这一式,裘某,遍访五岳,领略大好河山之盛景。终于合东岳泰山之雄(裘別山此时扶手坐马,一身气势浑雄),西岳华山之险(裘別山发力突进,尽行歧途险路),中岳嵩山之峻(裘別山一掌批出,其势如刀),北岳恒山之幽(裘別山收掌入腰侧,后手不可知),南岳衡山之秀(裘別山五指齐弹,如拨琴弦)。
方成五岳倒。”
裘別山最后双手同时下压,陈书楼此刻感觉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压过来似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好好好,好一个裘別山,好一个五岳倒,这气势,真有几分山峦倾覆的意思。”
铁老一连三个好字,足以说明裘別山这一式的威力。
“无上天尊,本以为刚才裘山主跟贫道相斗时最少也出了八分力,没想到贫道还是小觑了裘山主。”
范求真看着手里断裂的拂尘心头有些复杂,就是再怎么不争强好胜的人,也总有几分对比心思。
“五岳倒,五岳倒,难道没去过五岳就真的学不了吗?”
陈书楼这时听到陈炜的声音,转头去看他,正瞧见他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炜哥,怎么了?”
陈炜就像是没听到陈书楼的话似的,开始自顾自的在那里比划了起来,很容易看出来,他是在模仿裘別山刚才的那一式五岳倒。
可这样子倒是有几分了,但陈书楼完全感受不到裘別山的那种气势,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徒有其表。
“炜哥,炜哥。”
陈书楼再次呼唤了两声,他总觉得陈炜现在的状态不对。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五岳倒,既然五岳都要倒了,还扶山干嘛?”
陈炜一边模仿,一边在喃喃自语,还是没有理会陈书楼的话。
“道长,你帮我看下炜哥,他的状态似乎不对劲。”
陈书楼连忙求助范求真。
“陈主管,醒醒。”
范求真也没耽搁直接就用了奔雷之音,想直接喝醒陈炜,可陈炜似乎仍是没什么反应。
陈书楼看着状况急了,就想直接上去抱住陈炜。
“小友不可,陈主管怕是入了迷障了,你这样强行动手怕是要被他所伤,而且如此对陈主管也有不利影响。”
范求真赶紧拦住陈书楼的冲动行为。
陈炜那边也是越演越烈,此时他身边的人都不得不避让开了,以免被他的拳头打到。
这样大的动作当然也引起了裘別山的注意,等他过来看到陈炜的状态不但没有阻止反而笑着说道。
“陈主管,果然与我天姥山有缘,上次见他就觉得很是亲近,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只是看了一次裘某的演武,就能得我这一式五岳倒的三分威势,哈哈哈。”
“裘山主,炜哥他这样没问题吗?”
陈书楼还是不太放心,毕竟陈炜现在连自己说话都听不见,这样的状态属实让人担心。
“这位隐者的小友,不必紧张,陈主管现在的状态在修炼界里就是进入了难得的顿悟。不过因为可能是他没有真的见识过五岳的气魄,所以没有一下子就把我这一式五岳倒吃透,等他一会儿自然就会停下了。”
真的没事吗?陈书楼没有说出口,只是把目光移向了范求真,相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裘別山,他对范求真更为相信。
可陈书楼看了范求真的脸色就知道,对方显然不同意裘別山的说法,这就让陈书楼心里更担忧了。
眼看着陈炜的状态越来越疯狂,陈书楼甚至看到了悟明和尚发狂时的样子,难道陈炜也跟悟明一样等他停下来后再床上躺上几个星期?
对了,心经,陈书楼想起了悟能和尚让悟明平静下来的办法,赶紧从自己衣服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心经,也不管周围人的好奇,直接盘腿坐下对着陈炜大声咏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诶,这小子怎么拿出了一张绸布就开始诵经了?”
“怕是在给这位陈主管安神吧,看他那疯狂的样子,怕是误入歧途了啊,这怕是要不妙啊。”
“嘿,你还别说,这戴面具的家伙这经文唱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几分韵味。”
“这家伙不会是菩提苑出来的吧?”
“怎么可能,菩提苑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和天人谷齐名的修炼宝地,佛家修士的聚集地,怎么可能加入隐者?”
“这到也是。”
陈书楼对这些议论完全不在意,他现在唯一关注的只有还在不断演练那一式五岳倒的陈炜。
陈书楼一遍念完又是一遍,可看着陈炜那毫不动摇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的修为不够,达不到悟能和尚念经的功效,可自己又没有别的办法。
关心则管,陈书楼一时心乱如麻。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幽幽道音,陈书楼感觉心头似有一抔清水流过,繁杂的心绪顿时少了一半。陈书楼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范道长在念道家咒语,他在上次来天姥山的时候就听过了。
来不及道谢,陈书楼再次排空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回想沉浸在悟能诵经时的状态,一字一句重新咏唱观音心经。
陈炜此时的状态很是朦胧,就像是自己的思维与自己的身体完全脱节,成了两个单独的个体。他的思维只是沉浸在对裘別山那一式五岳倒的琢磨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却动了起来,而要命的是,这身体的动作跟不上自己思维。
陈炜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但是就像有人在他头上装了个木头架子,现在正用几根看不见的细线操纵着自己的身体跳舞,想停都停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