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推倒，地咚
也许只有在生死关头，何九歌才能抛开那些顾虑。
爸爸抛弃了她，妈妈无暇顾及她，甚至会把对爸爸的恨转嫁到她身上。朗清带给她的温暖，是她曾经最渴求的。
抱着“反正男主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的心态，何九歌非常郑重地点头：“朗清，未来的路很长，我们都不知道能一起走多远。但我……若你能活下去，我愿意试着和你在一起。”
良久的沉默，久到若不是朗清的呼吸声依然还在，何九歌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毒发。她的眼睛又酸又胀，泪水再次涌出来。
忽然，手腕的绳子断了，黑布也被拿开。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何九歌又惊又喜。朗清没事了！
她抬手回抱住他。
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冷气息，感受到他的力量，让她觉得十分心安。
她很贪恋这种感觉，根本舍不得放开。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明白为何朗清总是说他不会离开她，每次有危险他总是站在前面，甚至玉如意他只拿一枚，另一枚留给她。这就是喜欢啊，是她瞎了才会看不到。
她自嘲地笑。也许是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早晚要离开，所以才没看清自己的心，也许她早就喜欢朗清了吧？
毕竟是男主，谁能不喜欢呢？
“对不起……”
朗清的声音清晰地飘进耳朵。
何九歌一怔，为何道歉呢？她这才发觉，朗清根本没有受伤。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他也没有任何毒发的迹象。
难道……绑架她的人，其实是朗清？
“为什么啊？”何九歌很疑惑，可一问出口就立刻明白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推给乔玉，又把玉如意给了乔玉，他是被逼急了吧？
朗清委委屈屈地把她抱得更紧：“别怪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何九歌痴痴地笑起来，这下轮到他惊讶。
“我说的那些，你信了？”
的确，这个故事相当匪夷所思。
但对于她来说，穿书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更难以接受的吗？
并没有。
之前蒙住眼睛，听觉更加敏锐。她听得出朗清的语气十分痛苦，根本不是作假。
当时有些细节被她忽略掉，此刻朗清再提起，她不怀疑他的话，却有些不明白。
毕竟书中并未提起过朗清的黑玉玉牌可以穿越，而且，他重活了那么多次，她每一次都是短命鬼，可偏偏没有一种死法与书中一样。
何九歌不禁喃喃自语：“怎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呢？”
朗清压根儿不想放开她，闷声闷气：“什么书？”
思忖一番，何九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非常神秘地压低声音：“你说了天大的秘密给我，我也说一个给你听，好吗？”
她也不管朗清想不想听，她只顾着自己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怎么说呢。就像你的重生一样。我的前生死得早，我的魂魄就像柳絮一样到处飘荡。然后，我看到了所有人的结局。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活了，所以我并不想改变之前的结局，只想好好地活到最后。”
她不敢告诉朗清，现在的一切都是书中的故事，更不敢说他其实是书中的男主角。若是一个人被告知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谁会受得了呢？即使他是男主角。稍作改变，但她并未说谎。
朗清倒是很淡定，很平静地问她：“那我们成亲了吗？”
“怎么可能！”何九歌立刻笑着否认。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疑惑地看她：“难道是乔玉？”
何九歌点头：“对啊，就是她。你爱惨了她，可惜她死了。然后你就变得很可怕，到处杀人。最后一统天下，做了皇帝。”
“不，我不爱她。我爱你，我寻了你六世，我当然是爱你的！九歌，是不是你故意编的故事来骗我？”朗清急切地问。
何九歌抱住他：“没有，我没有骗你。我愿意试着爱你，为何还要骗你呢？朗清，你想想，你经历的那六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何九歌并非怀疑朗清，只不过就算朗清说得真的，上一世的经历应该与书中一样才对。可那六世，没有任何一次与书中一样。而且，他说了那么多，并没有提到其他人。
换句话说，他的那六世里，似乎是以她为中心的。
既然每一次她都是死于非命，那么她死了之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毕竟他要到老死的那一天才能重生，那么中间那几十年的光阴都是模糊的吗？
朗清皱眉凝神，似乎陷入沉思。
何九歌又问：“朗清，你既然说，你我经历六世，你是专为我重生而来。那么，这一世，在你来何府之前，为何在宿羌城爱上了乔玉？”
为何爱上了乔玉？朗清如遭雷击，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记得他爱何九歌，他要保护何九歌。
朗清的神情由困惑，到质疑，再到痛苦，青青白白地变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却丝毫不自知。
何九歌猛地抱住他：“别怕，我在。我相信你。”
朗清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由她抱着。
“你再好好想想，那些重生的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好一会儿，仍不见朗清回答，她只好安慰：“若是你之前与乔玉两情相悦，为何忽然跑到永安城来找我呢？”
朗清：“乔玉说，她要嫁给晟国太子，我，我就去……了个地方。在那里我发现了墨玉。”
何九歌大概懂了：“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你根本没有墨玉。得到以后才知道重生的事？——能把墨玉给我看看吗？”
朗清毫不犹豫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墨玉玉牌。
接过后，何九歌仔细察看。方方正正的，甚至没有图案和文字，表面上看起来，是块极普通的无字牌。这东西如果真的能让人重生，又能不能送她回家呢？
何九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很明显此刻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耐心对朗清解释：“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那些事。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拿到玉牌才能想起那些呢？”
闻言，朗清好像被什么刺痛一般，抬眸凝视她：“你不信我？”
被他眼中略带偏执的情绪吓了一跳，何九歌还没来得及开口，已被朗清一把推倒。
她惊恐地看着欺身而上的他，好似下一秒就要被吞食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