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猴戏（下）
“第一天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
戴利安慰着脸sè铁青的两人。
“以前我第一次做这个试炼，三小时就被猴子把桃子吃光了。”
不过戴利没告诉两人他对付的是四十只，而且桃子只有今天的四分之一。
“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来开个讨论会。”
玛丽夫人把餐布铺开，摆上带来的饭菜。
“今天主要是两个问题。”
戴利说道。
“一个是剑速的问题。主要是两位出剑太依赖腰部和腿部的力量，所以在悬崖上发不出力，速度提不起来，第二个就是判断的问题，两位在向上爬的时候jīng神过于集中，因此视野不够宽广，容易被敌人的虚招骗到。”
汉克和艾伦默默地吃着饭，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了这两个缺点，那我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正好可以在这里练习一下。”
听到玛丽夫人的话，两位年轻人快速扒完手里的饭，冲向悬崖。
第二天，猴子们下午三点回去，汉克的最高纪录是击中七只，艾伦是八只。
第三天，猴子四点回去，汉克和艾伦最高纪录是十只。
第四天，汉克和艾伦改变策略，快速向悬崖上冲，最好记录是离开顶部十米被猴子抓住，猴子依然四点回去。
第五天，七米，猴子们五点回去。
第六天。
“真他妈的见鬼。”
汉克看着扑过来的猴子，忍不住心烦气躁。
“仗着自己数量多，让一两个过来送死，好几只一起过来，还真当我怕了你们！”
愤怒了的汉克剑变横斩，向扑过来的猴子斩去。
被斩中的猴子吱的一声怪叫，快速跑回自己主人身边。同时，奥库和比斯也吹响了口哨，猴子们立刻丢下对手，跑回主人身边。
“停！”
戴利大声喊道。
“怎么了？”
正在努力向上方爬的艾伦，看见身边的猴子突然全部撤走，也迷茫地停了下来。
“汉克先生，您犯规了！”
戴利严厉地喊道。
“我们规定只可以用刺击的，你为什么要用斩击？”
“凭什么只能用刺击？”
汉克不服地顶了回来。
“这个训练，不就是在攀爬悬崖打倒敌人么？那只要能打倒敌人，管我用什么办法？实战中那猴子早被我斩死了。”
“这只是训练。”
戴利毫不客气地回答。
“如果是实战，您这几天最少被它们把眼睛挖出来二十次，摔死了三十次以上。您那么多条命么？而且，最重要的是，您已经失去了理智，这在战斗中是大忌。也许战斗中拼命的疯子人人都怕，可是战后活下来的人，绝对不会有那疯子在内。”
被训斥的汉克脸sè一阵青一阵红。
“少爷，我知道您很想赢。可是，这样赢，不是您所期望的吧。”
玛丽夫人适时地插话。
“您以后要面对的敌人，可比猴子强大和狡猾得多。”
“对不起，我冲动了。”
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汉克低下了头。
“没关系，冷静下来就好。不过，您道歉的对象可不是我。”
看到汉克恢复了冷静，戴利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看着被主人安抚后爬到自己身边，畏惧地看着自己的猴子，汉克温和地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
“对不起。”
似乎理解了汉克的这句话，猴子吱地叫了一声，跳上了汉克的肩膀。
“好了，我们歇一歇。放松一下。”
戴利把两人放下来，坐成一圈，不远处，猴子们吃着桃子，闹成一团。
“两位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是啊。”
艾伦苦恼地回答。
“遇到几个方向扑过来的敌人，我们的剑速最多能对付两个。”
“其实，要爬到悬崖顶端，并不一定要步步前进。”
戴利慢悠悠地说。
“在合适的时机后退，也是达到胜利的必须条件之一。”
“您的意思是……在敌人一起扑过来的时候我们放手，掉下去让敌人扑空然后再爬上来？第二次爬的时候猴子数量少了不少，我们会很容易成功。”
艾伦怀疑地问道。
“当然不是。”
戴利笑着回答。
“毕竟我们这是为了实战而作的训练。实战中一松手就死了，没第二次机会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
“你们上去的时候，要记住刚经过的几个立足点。”
戴利说道。
“当几个敌人一起扑上来的时候，放手，然后，在正好躲过敌人的合围的位置附近，站到不久前站过的地方，在敌人扑空调整的那段时间爬回去伺机攻击或者突破。”
“实际上，应该还要记住，哪些地方是松动的，哪些地方是可以经受冲击的。”
玛丽夫人在一旁补充。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这悬崖经过处理，所有的立足点都是坚固的。”
“好，我们再试试。”
当天，猴子和他们一起踏着月sè回去。
第七天下午六点，艾伦的手终于摸到了悬崖的顶部，他身边再也没有sāo扰的猴子了。
过了半小时后，汉克也爬了上来。
两人的手脚由于劳累不停地颤抖着。
等喘息平静了之后，两人爬上树去，摘下了果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仔细地把袋子捆在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两人并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风景。
巨大的山脉倾斜着插入草原，夕阳照耀着大地，牧草被轻风吹拂着，犹如波浪一般起伏，远处的村子冒着袅袅的炊烟，依偎在庄严的巨大城墙之下。雄伟的英雄之墙，被太阳染上美丽的光辉，有如一条金sè的巨龙，向天际无尽地延伸。几条小河，从山脉中欢快地奔涌而出，汇聚在镜子一般闪闪发亮的瓦勒湖里。湖的尽端，玉带一般的阿卡拉河向着远处流淌，不知流向何方。城墙之后的更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无边无际地伸展着，一直伸到天边。
“我们，终于爬上来了。”
汉克低声地自言自语。
“这个悬崖，并不高，可是登上来以后，才发现，下面的风景那么美。”
艾伦感慨道。
“是啊。”
汉克嘴里回答着，转过头去，看着苍茫的山脉，望向那犹如浮在云端的高耸顶峰。
“那里看到的风景，应该更美吧。”
“肯定更美的。”
艾伦喃喃地回答。
“真想，到那里去看看啊。”
两位少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