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水(janeuwoo和氏璧+)
南疆几乎没有一条好路,冬季多阴雨,所有的道路都是坑坑洼洼的。
牛车颠簸,白老叔快要吐了。
陆落身子骨比之前更健朗,她没什么感觉。
她用一块大黑头巾,紧紧裹住了脑袋,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大而明亮,看着沿途的风景。
尚未开春,田地里荒芜着,这是养地的时节。
两旁的柳树,已经泛出了嫩黄的细芽,在瑟瑟寒风追摇曳款摆。
上午还有点日头,一会儿就被乌云遮蔽了。
层层叠叠的云,按压了下来,天越发低了,陆落有点担心下雨。
“没事的,玄女,今天没雨。”白老叔洞察世情,将陆落的眼神看得明白,笑着解释道,“瞧见没,那柳条动呢。”
“为何?”陆落没有太多的生活常识。
“秋冬,有风则无雨。”白老叔道。
果然,那些黑压压的云,一会儿自己就散开了。
陆落笑了下。
他们到了秋家庄时,陆落腿脚颠得有点麻木,那条曾经救颜浧断过的腿,在这阴冷潮湿中震了一路,现在开始隐隐作痛。
这是留下的隐疾。
想到自己身上的隐疾,陆落就有点伤感,她对颜浧失忆时冷漠的怨气,至今都没有散去。
她太固执了。
而颜浧,好似根本不明白她的怨气到底有多深。
他若是懂,就不会听了她那些话之后,真的离她而去。
陆落心思回转,敛了情绪,慢慢走着。
好在,白老叔走得更慢,倒也没突出陆落的异常来。
秋家庄的路,和其他地方无异,泥泞不堪,下了牛车几乎没办法下脚。
陆落穿着木屐,还是踩了一脚的泥水,后来就懒得管了,裙摆全托在泥里。
村子蛮大的,从前到后约莫二百来户,跟绵困苗寨差不多。
他们都是竹楼的房子、茅草的顶棚,草盖得很厚,看上去很结实暖和。
族长将陆落和白老叔带到了他家。
和其他的茅草房不同,族长家中的竹楼修建得格外奢华,远远网上去,涂了金粉,辉煌大气。
竹楼是三层的,外头两间很大的门房,是秋家庄长辈们议事所用;走过穿堂,是一方天井,光线幽淡;天井的后面,才是秋族长家的正堂。
“只有我和老伴住,隔壁两间竹楼,是我两个儿子的。”秋族长跟陆落介绍他家的情况。
他有两个儿子,都成亲了,各自建了竹楼,和父母分家了。
坐下歇口气,族长告诉陆落说,他的老妻去看女儿了,所以他二儿媳妇过来帮衬,煮了饭。
陆落和白老叔先吃饭,然后才开始说正经事。
陆落到了地方,为了叫人信服,自然要显一显手段。
她打住了族长的话头:“我先围绕着你们庄子,瞧瞧地势风水,再来说说有什么不妥。若是说得不对,咱们再计较。”
族长也有此意。
试试陆落的本事,这很重要。
这穷迫的乡间,凑出二十两银子是一桩很大的事,比城里的三百两都要贵重,更胜过繁华江南的三千两。
陆落心中有一杆称,她知晓轻重,所以不矫情不抱怨。
吃过了饭,陆落看了下自己的裙子,已经湿到了小腿肚子,着实脏乱得厉害。
她问了问族长的儿媳妇:“能否借我一条裤子换换?”
乡下女人很腼腆,听得懂官话,却不敢说,含笑点了下头,进屋把自己最好的一条裤子,翻箱倒柜寻了出来。
陆落换上之后,将裙子留在这屋子里。
她依旧用大黑头巾裹住脑袋,两只眼睛很水灵,跟着族长和白老叔到处看时,她在观察庄子上七关的风水。
庄子上风水没什么问题,就是有条小河,从庄子西面而过。
小河只有一段是平坦的,往下走几步,就是个陡峭,水流哗啦啦的,似个小瀑布往下淌。
单论风景,这水流很是有趣;若说风水,这就犯了大忌了。
陆落在小河的湍急处站了站。
“玄女,可有什么问题么?”族长问。
陆落道:“已经看明白了,回去再说吧。”
河面有风。
风微微急促,使劲往身上吹,半分的寒意都要散去。
陆落和族长、白老叔回来的时候,族长的二儿媳妇,已经把陆落那条脏兮兮的裙子洗干净了,一双手在寒水中洗涤,冻得通红。
陆落很感动,连声道谢。
她无辜想起了柏兮,她在山上的时候,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是柏兮洗,冬天的时候,他的手也是冻得通红。
族长的儿媳妇脸微红,低头又去厨房忙碌了。
等陆落和族长、白老叔坐下,族长的两个儿子,已经回家了。
族长让孩子们去把族中几个长辈,都请过来。
很快,就来了七八个老者。
大家围坐了一处,族长先用土话,说明他们请玄女的缘故。
此事,之前就说过了,这次只是重复一遍。
族长就是土皇帝,长辈们像大臣,他们可以建议、可以反驳皇帝,但最终决断都在皇帝手里。
“......玄女已经瞧过了。”族长最后道,“大家都来听听。”
众人看了眼陆落。
陆落的围巾拉到了下巴,只露出一张小脸。圆嘟嘟的粉脸,被风吹得泛出了红潮,更是俏丽可爱。
众长辈一阵蹙眉:怎么来了个奶娃娃?
陆落明白,就把黑围巾解了。
她一头银发似流瀑,缓缓倾泻,洒满了肩头。
一时间,众人怔住,只觉惊叹。
秋家长辈们的疑惑,吞进了肚子。
“贵村是从三年前开始出事,应该是多人伦惨剧。”陆落道,“至今没有七起,也有八起了。
你们世代安居此处,从未发生过这些,如今却是一件接一件,此事很怪异。”
族长很吃惊。
吃惊的同时,他也高兴:这玄女真厉害。
长辈们则以为是族长告诉陆落的,没什么反应。
白老叔也与有荣焉,自己引荐的玄女这么有本事,白老叔脸上很光彩。
“正是如此。”族长道,“玄女,此事到底因何而起?我们庄子的人,以前可不这样啊!”
“因为水。”陆落道,“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们庄子西面的小河,是三年前你们自己挖渠引过来的吧?”
族长和众长辈点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个水上。”陆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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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说,这庄子上祸事连连,是因为西面的水。
她这话一说,一个面皮微红的长辈不太自在。
这位长辈约莫六十来岁,和族长同龄,身子骨健康,肌肤被日光照得红黑,竟像个打铁的。
这位红皮老者咳了咳,对族长道:“说水不好,我是不服。当时若不是我想个法儿,咱们秋家的祖坟就完了!”
三年前,南疆大水,秋家的祖坟再次受淹。
这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
每次祖坟受淹,庄子上必然受到影响,大家都很害怕。
红皮老者想了个法儿,让在村子的西面挖一条排水沟,这样就能避免暴雨冲击祖坟。
整个庄子上,只有一处祖坟。
大家合计,虽然要花不少的功夫,平摊到每家每户,也就是半个月的苦力。
他们就挖了。
从此之后,祖坟不受淹,旱季还能囤水浇灌,两下得益。
这红皮老者出了个不错的主意,受到了族民们的夸赞。
如今来个怪模怪样的小姑娘,说是这河道影响了庄子,老者首先不相信,站出来反驳。
庄子上按辈分排序,这位红皮老者的辈分就比族长高两代,在自家兄弟中排行第六,他看上去只比族长大几岁,却是族长的爷爷辈。
族落辈分森严,一点也错不得。
“六爷爷,您先别急。”族长安抚这红皮老者,“听玄女把话说完。”
红皮六爷爷就气哼哼的,坐下来抽旱烟,啪嗒啪嗒的敲着烟锅子。
满屋子弥漫着旱烟的气息。
陆落还没有开口,另一个更老的老爷子说话了。
陆落都没插上话。
这位老爷子是族长的同辈,在家中行二,他名字里有个振字,族长称呼他为“振二哥”。
他们只论辈分,不论年纪。
辈分都是祖上一代代传上来的。
“我听玄清大师说过,水是兴旺之物,庄子上绕水,兴家、旺财,咱们自从修建了这水渠,收成的确是好了。”振二哥说道。
“可不是嘛!”六爷爷吐了口烟圈,接话道。
其他长辈要么不说话了,要么附和着振二哥和六爷爷,都觉得他们的水渠没有问题。
族长使劲咳了咳,却阴沉了脸。
玄女是他请来的,这一个个不给面子的反驳,难道是倚老卖老?
众人瞧着族长的脸色,亦想起族长的心思,气氛顿时就尴尬了。
大家都不说话。
陆落原本听不懂土话的,她在镇上生活了几个月,不知是她天赋好,还是肚子里的龙蛊起了作用,她现在几乎能听个七八成。
这些长辈说什么,她都听明白了。
陆落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
等众人终于平静,陆落才开口。
她心平气和对众人道:“水利万物,亦毁运气。”
她看了眼众人,见众人都在认真听,陆落继续往下道:“绕村的水,想要它兴旺族人,利用运气,首先要符合四点。
其一,水要当元当运。就是说,七运中要东方或者南方见水。只有这两处见水,水才助财助兴旺。贵庄是西面见水,大不妥!
二则,水要深,浅水对运气无益,反而会破坏格局。贵庄的水渠太浅了,藏不住财,没有益处。
第三,水要清澈。此处的水都是地表流水,泥沙浑浊。水清才能兴旺,浑浊容易助赌、色。”
陆落说到这里,几个原先神色不虞的老者,突然转过来脸,正色看着陆落,眼底添了几分慎重。
特别是那位老振二哥,更是讶然。
陆落说助“赌”“色”,一下子就击中了这些长辈们的心思,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旱烟袋,吃惊看着陆落。
“还有四,水要静,静水才是吉兆,此处的水太过于湍急,在风水上说,好运全部留不住。”陆落道。
众人听了,心中有了七八分的相信。
陆落分析,的确和他们庄子上的情况差不多。
原来修个水渠,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吗?
众人心下发寒。
顿了下,陆落最后总结道:“所以,此处水是大患,它将河边变成了无情水。无情水会影响庄子,容易出现赌、色,甚是人伦丑态或悲剧。”
族长心头大震,已经在陆落是万分的信服。
他和玄女见面,从头到尾都没有来得及说庄子上的情况,而陆落已经分析出来了。
庄子上这几年的倒霉事,的确离不开:赌、色和人伦丑态这三样。
从前也不会如此的。
常发丑事,老人家们都会说:“坏了风水”。
族长也相信。
他只是听闻玄女厉害,就请了她。如今看来,他们庄子是真的“坏了风水”,而不是随口的话。
“族长,不如请玄女先休息,我们商量商量再说?”其中一个白衫老者,看上去最儒雅,对族长道。
他不想族长贸然答应什么,准备商量一下再说。
陆落就站起身,道:“我也有些累了,你们先忙,我去喝口茶。”
族长就忙喊了自己的儿媳妇,让她带着陆落出去。
族长的儿媳妇把陆落带到了她自己的院子。
他们都分家了,不和族长住一起,这个儿媳妇是二儿媳妇,住在族长家后面的一栋独立院子里。
院子也是竹楼,一间稍微窄小的门房,对面是厨房,进了穿堂就是天井,天井里养了腊梅,如今还开着花,幽香四溢。
族长的二儿媳妇请陆落坐,然后端了茶给陆落,就和陆落闲聊。
她说了几句土话,又斟酌着怎么说官话。
“不妨事的,我能听得懂你的话。”陆落笑道,“我说官话,你也能听得懂吧?”
她点点头。
见陆落能听懂,她胆子就慢慢大了些,少了腼腆,和陆落聊起来。
“我娘家姓何,我小名叫慧娘,公婆和庄子上的人,也是叫我慧娘。”她介绍自己。
陆落也告诉她:“我在家中行五,你叫我五娘。”
她这么说着,慧娘还是恭敬称呼她为玄女。
她们一个用官话,一个用土话,都能听懂,聊开了话题,还蛮开心的。
慧娘告诉了陆落很多事。
同时,陆落也发现慧娘这竹楼,有点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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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察觉出慧娘的院子有点静,静得太过于异常。
顿了下她才明白:慧娘没有孩子。
慧娘二十六岁,家中应该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家伙跑来跑去,喧嚣热闹的。
注意到了这点,陆落却没说。
慧娘有点害羞,熟了之后也挺能聊的。
陆落了解之后,才知道慧娘是从黎平镇附近嫁过来的,她甚至知道金老爷和金俦。
“那个金老爷,可坏了!”慧娘说,“他喜欢小男孩儿,恶心!”
陆落笑了笑:“他已经死了。”
“啊?”慧娘吃惊,同时也心中一喜,笑道,“老天爷都看着呢,玄女你信不信?”
陆落不信,老天爷是最不长眼的。
她敷衍着笑了下。
慧娘说完了金老爷,又跟陆落说起,为何族长要请术士来改风水。
“我嫁过来八年了。”慧娘说道,“庄子上一直都挺好的,大家都本分。是从三年前开始,这庄子就有点不太对劲。”
慧娘还说:“有人说过,河不能乱修,会毁了风水,可是他们不愿意听,怕祖坟受淹,非要修。”
“是啊,任何动土都是大事。”陆落道。
陆落只知道他们庄子上有人伦惨绝,还有赌,色,却不知具体是哪些事,她问起了慧娘。
慧娘没什么心机,常年住在庄子上,难得有个人聊得来,很单纯的告诉了陆落。
“西头的五三,他在县城做了两年的小伙计,被东家辞退了,回到了庄子上。”慧娘道。
五三是人名。
古时文化不通,很多男人的父母没文化,就用他们的出生日月,作为他们的名字。
比如朱元璋本名叫朱重八。
叫这种名字,都说明家中非常穷,穷到孩子出生时,拿不出几文钱去请先生取个贱名。
秋五三家中贫寒,很早父母就去世了,族中养育了他和他哥哥,结果这对兄弟长大了,越发好吃懒做。
族长就做主,让他们兄弟去城里碰碰运气,甚至托了人情,将秋五三安排在一家米铺做小伙计。
可是秋五三手脚不干净,掌柜的看着秋族长,忍了几次。
而后,这货居然跟小伙计们赌博,常赌到深更半夜,耽误掌柜的生意,掌柜的忍无可忍,就辞退了他。
他无处可去,回到了庄子上。
秋五三回来之后,无处消遣,又不愿意下地,就蛊惑了一帮老少爷们跟着他赌钱。
他们偷偷摸摸的。
半个月之后,族长才知道。
族长处罚了所有参赌的,可是庄子上年轻的小伙子们,心气已经被带坏了。
赌是有瘾的,起来就难灭了。
族长是恨极了的,将秋五三赶出庄子。
可庄子不是个围墙,出去还是能悄悄回来的。
族长只有一双眼睛,而庄子上两百来户。
大家都背着族长赌。
庄子上乌烟瘴气。
很多人家都受不了,配合村长抓赌,至今三年了,赌博之风压了下去,不过还是有的。
为了防止死灰复燃,族长从未放弃过严查。
“赌博的确是一桩害人害己之事。”陆落道。
慧娘点点头:“可不是嘛!”
很多时候,赌博是其他犯罪的开端,有了赌瘾,人就少了些善念。
原本善良朴质的人们,因赌瘾开了头,后面偷鸡摸狗,成了惯例。
这庄子名声就不太好。
“这三年,我们庄子上退了四门亲事。人家姑娘听说庄子上的小伙子好赌,都不愿意嫁进来。
别说族长,就去其他人,也愁得不轻,现在抓到赌的,不管大小都是一顿死打,饶是如此,还是有人乐意去赌。”慧娘道。
这件事,的确对秋家庄影响很大。
土里刨食的人们,多一个赌博的,就少也一个干活的。
“风水的确不好。”陆落道,“是风水助涨了这些恶劣风俗。”
除了赌博,他们庄子上也有其他丢人现眼的事。
有些传了出去,有些自家隐瞒下来。
慧娘捡了两桩传出去的,告诉陆落。
“.......一开始兴赌的时候,我公公尚未留心到。那些人在易生家中聚赌,有人赌有人看,围得团团满满的,闹到了深夜。
易生的妹子,定好了人家,还没有嫁呢,夜里自己出来撒尿,被人按在草堆上给糟蹋了,至今还不知是谁,黑灯瞎火的。”慧娘道。
慧娘说到这里,脸有点抽搐,她气得不轻。
那姑娘叫四儿。
易生是年轻的小伙子,他娘早走了,他爹又聋又瞎,是他妹妹一手操持家务。
出事之后,他妹妹四儿被退了亲,如今躲在家中不见人,已然是半疯了。
易生则是个孬种,受不起庄子上的指指点点,自己跑了,不知去向。
族长用自家的米粮救济四儿。
陆落咬了下唇,心头一口怒焰沸腾,气血不稳。
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慧娘也默哀了半晌。
一句可怜,无法概括这样的悲剧,陆落最害怕听到这些充满人性恶毒的事。
慧娘沉默片刻,跟陆落说起了另一件事。
是一桩人伦丑事。
慧娘说:“这件事,大家听很生气。”
陆落应了声,让她继续往下说。
“慕老六,他快六十岁的人了,趁着他最小的侄儿外出办事,哄了他侄儿媳妇,两个人同吃同睡,后来闹出来了。”慧娘道,“真是丢尽了我们秋家庄的脸!”
陆落听到这里,感觉秋家庄的声誉太恶劣了。
十里八乡,估计都靠这些闲言碎语嚼舌根。
娱乐匮乏的年代,一点小事就满城风雨,何况这么大的事?
陆落猜测,秋家庄估计是娶不到外庄的媳妇,也嫁不出去闺女,族长才急了的。
这些丑闻,也的确是这三年来闹出来的。
从前未必没有,其他庄子也未必干净,可人家没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你们庄子上是不是娶媳妇、嫁闺女都很难?”陆落直接问。
慧娘连忙点头,道:“正是,人家一听是姓秋的,立马就不要了,也不管小伙子姑娘如何,家世如何......”
这就很严重了。
名声堆砌起来不容易,毁了却是一朝一夕的。
族长很头疼,才愿意花二十两请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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