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凝眸深处

       我一时冲动之下抱住了陆菲，原以为她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可没想到的是陆菲竟出奇的柔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我拥搂着她，将头埋在了她的发际间，那股熟悉的幽香再次盈满我的鼻管。我仿佛回到了和她相识之初，那感觉似乎能洗掉一切忧伤。

       雨水没了伞的遮挡，再次从头顶上直落下来。我的身被冷雨淋着，心却很是温暖：陆菲终究是关心我的，她见我如此失魂落魄，便来照抚我了。想着，搂她便搂得愈发紧了。

       陆菲任我搂了好一会儿，才柔声道：小白，我们先进楼去，好么？我听着她在我耳旁软言温语，眼眶霎时就潮了，当下嗯了一声。陆菲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然后挣脱开我，俯身将地上的伞拾了起来收好。接着她拉起我的手，牵着我往楼内去。我的手被她握着，一颗心飘飘忽忽的如同处在云端。此时此刻，小雪的影子早已从我的心里被逐出，我的每个脑细胞都洋溢在陆菲带给我的温暖中，再想不起其他任何事物。

       待进了楼，才发觉陆菲身上被偶弄出了好几处污迹。她今天穿了身白色的套裙，是以那几处污迹出奇的醒目。我心里歉意的同时也有些骄傲，陆菲穿的如此漂亮，但泥猪一样的我搂抱她时，她却一点嫌厌都没有。一面想，一面又去打量陆菲的脸。她显然是轻抹了一番淡妆，看上去更增了艳丽。脖子上围着一圈珍珠项链，耳朵上也缀着珍珠耳环。长发没有盘，黑云一样伏在脑后。对了，她的唇上涂了紫色的唇彩，在黑发白衣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在我的印象中，陆菲从来没有如此过如此动人的装扮，当下不由看得有些发呆。可只呆了不一会儿，便省起陆菲是刚和林无敌约会完回来，她这身装束完全是为了林无敌而为。于是心情立时又直跌下去。

       陆菲却怎知我心中的念头转换？她一直拉着我的手，直到我们俩一起上了楼。待到了十六楼，出了电梯，二人同时止步在楼道里。

       小白。沉默了好一会儿，陆菲才喊了声我的名字。我望向她，却见她正温柔的瞧着我。她的嘴唇动了又动，似是有说不完的话想和我讲说，但终于没说出来。她只是用她那温暖的，不舍的，怅惘的眼神看着我，许久，许久。

       我被她望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总觉得她的这次凝望另有深意。正犹豫着是否要出言发问，陆菲忽然从她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折整齐了，伸手便来擦拭我的脸。刚才跌倒的时候，有些泥水也溅到了我的脸上。

       她的动作很温柔，充满了怜惜和爱，像是一个母亲在照顾她的孩子，又像是一个女人在和她的情人亲密。我呆呆的任她动作，只觉得她此刻擦拭的仿佛不是我的脸庞，而是我那颗伤痕累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