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咎由自取
眼前这十八道辣菜，如果只有一两道菜放了辣椒还说得过去，偏偏十八道全都是辣的。
且看着最少辣椒的那一盘，目测至少放了七八个辣椒。
如果不是特意叫厨子放的，哪家酒楼的厨子会给食客放这么多辣椒？
而刘氏却说自己是无意的，谁信呢？
这一刻，何言良心底对君如媚那点所剩无几的好感，已然荡然无存。
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位绝代佳人，结果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他烦躁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君如媚见状，情不自禁地喊了声：“何公子……”
何言良理都没理她，继续喝着闷酒。
君如媚心中越发着急，要是何言良从此不再理她，那她今后还能再遇到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未婚男子么？
不，她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君如媚把手从桌底伸到了刘夫人的大腿旁，用力地戳了戳，小声道：“娘，你快吃吧，何公子生气了！”
刘氏开始还有些犹豫，又想到女儿的终身幸福，她不得不拿起筷子。
“诶，都怪我老糊涂了，怎么就忘了叫厨子不放辣椒……”
她夹了一块沾满红油的烧肉进碗里，讪讪地看向君如甯的脸。
“二丫头，也你别生气了，大姨娘吃就是了！”
“大姨娘慢点吃，这一桌都是你的。”
君如甯唇角勾着浅笑，心中好不痛快。
这就叫，咎由自取！
这一桌坐了六个人，只有一个人动筷子吃似乎不太像话，君如甯抓了抓穆霆尧的手，目光先后扫过四皇子和何言良。
“王爷，四哥，何公子，如果你们能吃辣，也可以尝尝，香满楼做的菜还是挺好吃的。”
穆霆尧沉声道：“本王不吃辣。”
何言良也跟着道：“在下也不爱吃辣。”
“巧了，本王也不爱吃辣，不过这酒闻起来不错……”四皇子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看向君如甯的俏脸，“我敬弟妹一杯？”
君如甯看了眼桌上的酒杯，这些酒是白莲花母女准备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她可不敢喝。
分神之际，穆霆尧突然拿起了她面前的这杯酒，一口饮尽。
随即放下了酒杯，沉声道：“甯甯不胜酒力，本王替她喝。”
“五弟好酒量！”四皇子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杯本王敬五弟的，先干为敬。”
说完，他也一口喝完了一杯酒。
穆霆尧微微眯起眼，没说什么，也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随即一口喝完。
见二人喝上了，何言良自然不能错过，也举起了酒杯。
“穆王妃，在下也敬你一杯！”
君如甯挑眉，怎么又来一个？
不等她回话，穆霆尧又给自己斟了酒，“本王替她喝。”
说罢，他又一口喝完了。
这是第三杯了，还不知道是什么酒。
君如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抬手拉住他的手臂，“王爷，你少喝点。”
穆霆尧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小饮几杯，不碍事。”
君如甯：“……”
狗男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四皇子见这二人相处得如此融洽，眼中逐渐笼上一层不明的深意。
“五弟，上次你成亲，一杯酒都没喝就跑去找弟妹了，这事儿我可是一直记得，今个儿你要是不喝醉，我肯定不放你走。”
穆霆尧面无表情拒绝：“四哥是所有皇子中酒量最好的，我岂敢和四哥比。”
四皇子笑了笑，扭头看向君如甯的俏脸，“既然五弟不想喝，那我就继续找弟妹喝，弟妹，这杯四哥敬你的。”
君如甯：“……”
这人脑子有病？
不等她说话，穆霆尧又给自己斟满了，沉声道：“四哥不必为难甯甯，我陪你喝便是。”
“好，今日丨我们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穆霆尧微微眯起眼，没说什么，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何言良跟着举起了酒杯：“翔王爷，穆王爷，喝酒这种好事，怎么少了我，我也陪你们喝！”
君如甯发出了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轻叹。
搞不懂这些臭男人，斗酒有什么好玩的，好想出去逛街……
三个大男人喝得越来越兴起，同桌的刘氏还在吃菜。
君如媚则全程不吃也不喝的盯着三个男人喝酒，只想找个机会和他们搭上话。
君如甯觉得无聊，且肚子还饿着，实在坐不住了。
她霍地站起身，对众人道：“各位，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了，失陪。”
她作势要走人，穆霆尧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关心道：“怎么了？”
君如甯小声嘀咕：“饿了，我要去找吃的……”
穆霆尧将她的小手移到了他的嘴边，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本王喝完这一壶就回去陪你。”
君如甯老脸一热，赶紧把手缩回来。
“喝你的酒，谁要你陪……”
她跑了，声音随风而去。
穆霆尧回过头，对红衣使了个眼色。
红衣会意，动身跟了上去。
四皇子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唇角微微上扬，笑道：“看来五弟是真的很在乎弟妹呢，分开一壶酒就受不了了。”
穆霆尧沉声道：“四哥酒也喝了，还不回去？”
“哈哈……”四皇子大笑起来，“五弟，你还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罢了！”
他回过头，对随从打了个响指。
随从走过来，将一个木盒子呈了上来。
四皇子将木盒子递给穆霆尧，“五弟，这是四哥的一点小心意，送给弟妹的，请笑纳。”
穆霆尧接过盒子，倏地站起身，对他行了个礼，随即转身走了。
四皇子叹了声：“这块呆木头，想要跟他交心，除非把他的心挖出来。”
何言良盯着杯中酒，问他：“王爷，这酒还喝么”
四皇子摇了摇扇子，一时兴起吟起了一首诗：“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②……”
他悠悠地站起身，转身离去。
快走到门口时，又丢下一句：“言良啊，好的都已经被人挑走了，再留下来也没意义，走吧。”
何言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君如媚见他突然要走，马上叫住他：“何公子！”
【——②项羽《垓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