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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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内大概80厘米宽，60厘米高。
像张一诺和王富贵这样中等身材的人在里爬行虽说不能非常灵敏，却也行动自如。可米勒就不同了，他足有一米九多接近两米的身高，而且身材特别健硕，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简直就像一条特别粗大的毛毛虫在蠕动。
王富贵又被吓得七魂升天八魄跳墙，他小胳膊小腿儿的拼命倒腾，但前边还有米勒挡着，王富贵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他就一直在米勒裤裆里钻来拱去……
米勒被王富贵蹭得烦躁不堪，他将屁股用力向后顶了顶，不悦的说道：“你拱窝干嘛？窝也想快点啊！”
这时其他变异人也涌入了室内，它们向张一诺三人所在的通道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无数只变异人接连跃起，用它们坚硬的手掌刺进通道内，试图抓住几人将他们拉扯出来。
张一诺凭借着敏锐的感观预判着变异人的进攻轨迹，他不停在通道内扭曲、翻转，一一躲过了变异人的袭击。
米勒和王富贵虽然没有张一诺那异常敏锐的观能，但也是有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和异于常人的敏锐感。他们也躲过了大部分攻击，只在身上留下几条不碍行动的伤口。
变异人不断的攻击将屋内的通风管道完全戳烂，碎石夹杂着铁皮屑纷纷掉落下来。
三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手脚并用快速向前爬行。王富贵手中一直紧握着电话，屏幕上微弱的光亮在他手中上下飘忽，前方二人的身影在光线中忽隐忽现，对于通道内的照明效果几乎等于零儿。
通风管道连接着医院内所有房间，叉路和交接点比比皆是，四通八达。
张一诺将感观内所有路线在脑中织绘出一张地图，他带着二人穿过药房来到了隔壁一间病房内。
“轰隆……”
身后药房的通道在变异人的破坏下终于坚持不住由壁顶脱落下来，贯穿整间房屋的管道连带着水泥碎块和钢铁框架猛的砸向了地面。
站在下方的十几只变异人被脱落的巨大管道砸中，虽然伤势不重，却也暂缓了它们的行动。
爬行中的张一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忽然停住了身形不再继续前行。
“怎么了？”
米勒发现张一诺停住后急忙问道。
话音未落，在张一诺前方两米左右的地方，两只长满鳞片的双手在闪烁的光影中显现而出。
“吱扭……”
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声响起，那两只大手抓住通道用力撕扯，竟然将通道扯出一个大口子。
一只变异人用双臂搭在通道内，上半身慢慢爬了进来，两点红光在幽暗的通道内上下晃动，一股恶臭迎面扑了过来。
如果让这只变异人爬进来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狭窄的空间内三人排成一线，只能由张一诺单独面对它，而且他还被管道束缚住无法全面发挥。
变异人胸部以上趴在内通内，下半身完全悬在空中，它和张一诺面对着同样的处境，都是无法用出力量进攻对方。
张一诺双眼紧盯住变异人的动作，不能让它在继续往上爬了，“米勒，对不住了……”
听闻此话，米勒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张一诺在给我什么暗号？要我帮助他？可是我怎么帮他呢！正在米勒傻头傻脑的时候，一只大脚便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脸上……
“法克鱿！！！”
米勒鼻子一酸，啃了一嘴张一诺鞋底上的土旮旯，半张脸都被他给喘麻了。
张一诺一脚蹬在米勒脸上，借助着这一脚的推动力，整个身体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两米的距离眨眼便到，张一诺狠狠一拳轰在了变异人脸上。
变异人惨叫一声，整张脸在拳劲中凹陷下去，几颗崩断的牙齿刺破口腔内软肉用力向外部挤去，当即将迸飞而出时被皮肤表面坚硬鳞片所阻挡，最终镶嵌在变异人脸上鳞片的缝隙中，犹如几粒特大号米饭粘在它脸上一般。
变异人在重击下双手松动，直挺挺的摔落下去。
张一诺在变异人撕开的洞口向下张望。
只见下方室内足有二十几只变异人，它们正争相恐后的向上跳跃，想从这个裂口处爬进来。
“向后退，这过不去了。”张一诺快速向后退去，回头大声喝道：“快退快退。”
这个洞口不大，他们完全可以爬过去，可是在这过程中一但有变异人向洞口发起攻击，那他们三人就完全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往哪退啊。”王富贵小心翼翼的向后爬去，两颗蛋蛋被通道内连接处的铁钉刮出条条血丝，他哭丧着脸怪叫道：“后面没路了，全塌了！”
他们来时的路已经没了，药房内的通风管道全部脱落，确实没有什么路可走。
“有路。”
张一诺感观全开，不停向后挪动。
米勒身材太过健硕，在这小洞里实在是行动不便，在这蠕动了半天也没退多远。
眼看时间这样一分一秒的被浪费掉，张一诺无奈之下只好一屁股坐在米勒脸上，用屁股顶着米勒向后退……
向后退去一小段距离之后，张一诺竟然站起身来。
在这两间房屋连接点处有一条通往楼上的管道，张一诺用力跃起，手脚支撑在管道两侧固定住身形，慢慢由三楼爬向了四楼。
“在这里。”
张一诺低头向二人喊道。
王富贵闻声寻去，将手机对向张一诺，一条向上的管道显露出来。
米勒蜷缩着身体抬头望去，借助微弱的光线看清出路后马上跳了进来。
“又是我……”王富贵跟在最后爬进了管道，“最后一个总是我，下次让我当第一个。”
“好好好。”张一诺全力向上攀爬，随口敷衍道：“下次让你第一个。”
通道内空间十分有限，张一诺支撑在两侧的手脚无法完全打开，连一半的力气都使用不上。
而米勒又开始了“蠕动”。
一只变异人由撕开的裂口处爬进了通道内，它无法控制好自身力量，刚刚爬进来后便要站起身。
“咣……”
一声巨响，变异人狠狠的撞在了通道顶部，将铁皮制成的管道撞得弯曲、扭动。
在它之后又有几只变异人钻了进来，本就狭窄的通道内无法让它们自由行动。变异人在管道内横冲直撞，将四四方方的通道撞出无数凸起，七扭八歪。
带着颤音的铁皮震荡声，通过幽深的管道传遍了整栋医院。
听到身后变异人的冲撞声越来越近，王富贵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一头顶在米勒屁股上，拼命的向上拱去，嘴中疾呼道：“大哥，快点快点，挺不住了，再快点，用力向里顶。”
米勒仍然在“蠕动”中，他气喘吁吁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用力顶呢……”
一层楼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高，如果在平时他们三个人眨眼的功夫就能爬上来。可是由于置身在狭窄的空间内，这短短的距离愣是让他们爬了三分钟。
三人来到四楼的通道里，全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的身体如同被热水泡过一般，不停冒着白色雾气。
高度集中的精神，死亡威胁下的压力，闷热、潮湿的管道，和无法施展身手的束缚感，令三人付出了极大的消耗。
当他们来到一处十字交叉点时，张一诺指着右边一条通道，小声说道：“你不是想走前面吗，现在让你先走。”
原本在四楼的变异人被张一诺他们弄出的巨响吸引去了三楼药房，这让他们暂时不会遭遇像刚才那样变异人跳起来的攻击。
现在的变异人就像是水中饥饿的鱼群，被这几只鱼饵诱惑得四处奔波。
幸亏他们藏身到了通风管道内，管道贯穿了整栋建筑，让他们有很多选择的余地，也让变异人难以集中起来对他们发起围捕。
“这样就对了。”王富贵爬进管道里，用手机照亮前方，“你们就瞧好吧。”
三人头尾调转，由王富贵打头，张一诺殿后。
“咣……咣咣……”
身后通道内的变异人逐渐接近，王富贵听闻后更是撒了欢的向前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