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守阁（3）
八重樱点点头，看着秦辕明的身影逐渐淡去。
这是已无眷恋，灵魂消逝的样子。
八重樱什么都做不到，她没办法挽留或者发表其他看法，因为这个人是秦辕明，也不是。
或者说她认知中的真正的秦辕明才是假的，而面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秦辕明。
终于，秦辕明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八重樱叹了口气，开口道：“行了，绯玉丸，我们可以走了。”
没有人回答她。
“嗯？”
八重樱这才发现，绯玉丸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她的身影。
八重樱看了眼回头的路，没有什么异常，倒是往前走的路，留下了一些痕迹。
油豆腐的油脂……
帮绯玉丸洗过衣服的八重樱，自然是认出了地上多出来的这些斑是什么，就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绯玉丸这个时候能搞到油豆腐。
不过这都不影响八重樱，她要做的是每一位村长的巫女的祭奠，刚才跳过了五位巫女和村长，现在在祭奠也不迟，这件事没有时间要求的。
完成了跳过的前几位的祭奠，八重樱又抬头看了眼油豆腐油斑消失的位置，心里不免有些想法。
“乱跑倒是没什么，但绯玉丸要是乱碰东西可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八重樱也暂时没管祭奠的事情了，朝着前方走去，一直到了通往第三层的楼梯前才看见了绯玉丸。
可是此时的绯玉丸不知道为何被关在了一个紫色的水晶中，神色十分的痛苦，而水晶前面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手持双刀的人，铠甲的缝隙内散发出紫色和红色的雾气。
这个人给八重樱的感觉有些熟悉，可她来不及细想，便抽出樱吹雪道：“你是谁，要对绯玉丸做什么？快放了她！”
那人转过头，盔甲缝隙中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睛，看了眼八重樱后，身体化作黑色的烟雾消失了。
“可恶……”
八重樱走到他消失的地方，看来许久也没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只得看向把绯玉丸困住的水晶。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就在八重樱研究水晶的时候，绯玉丸的脑海里正发生着一件让她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冰冷，无论是身下的地面，束缚着双手的铁链，还是明明就炙热无比的空气，都让她觉得无比冰冷。
浑身上下唯一炙热的，只有自己脖子间流动的液体，带走了所有的体温，带走了所有的希望。
她意识模糊间，感觉到眼前之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这么一来，人类就得救了。”
得救？为什么？因为我死了吗……我死了人类就会得救？
“虽然这个孩子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原来你一直明白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把我杀死了？
“但既然她变成了律者，就不能放过她！”
律者？就因为这个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称呼？
就因为这个，所以要杀了自己？
那人的低语，少女再也没有听清过，但是她模糊的意识，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陡然间，警铃大作，那人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代表律者活动的警告，惊恐道：“怎么可能？！律者明明已经死了！”
不，律者没有死，是我，死了。
从那一刻起，少女的内心同她的外在一起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
“明明，明明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伤害我？”
“为什么！”
身体再也感觉不到温暖，内心再也不存在温暖，只有无尽的冰冷在剥夺身体的感官。
而就在这时，一只不算温暖，还带着点凉意的手抚摸着少女的脸庞。
“醒醒……”
“醒醒……绯玉丸……”
“醒醒啊，绯玉丸！”
这熟悉的感觉……
绯玉丸睁开眼睛，只看见自家大姐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双手沾满了血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大…大姐？”
“你总算醒了！”
八重樱松了口气，把绯玉丸搂进怀里。
“下次可别自己到处乱跑了，你看差点有了危险。”
八重樱故作生气的敲了下绯玉丸的脑袋，那只受伤的手也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大姐你的手……”
绯玉丸指着八重樱还在流血的双手，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啊，你看那边，刚才你被困在了一个水晶里，刀砍不动，崩坏能也没办法进入，后来我发现可以徒手掰开，就一点点把你救出来了。”
绯玉丸看向八重樱指着的水晶堆，地上有许多碎片，锋利无比，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特殊看见水晶后也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你又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还想告诉我我的身份？”
“我？我当然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
在和一团黑雾对话后，绯玉丸就陷入了昏迷，只记得这几句对话。
“绯玉丸，绯玉丸！”
八重樱的呼唤让绯玉丸缓过了神，她放心似的说道：“还好没傻，哦不对……本来就呆呆的……”
绯玉丸没有听清八重樱的话，但是看着她受伤的双手，心疼道：“大姐，你何必为我做这么多呢，明明我出现的那么突然，你却这样的就接受了我……”
八重樱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她手中出现了淡黄色的光芒，双手的伤口逐渐恢复，这才用手轻轻抚摸绯玉丸的小脑袋。
“你之前可不会想这么多，再说了也是你突然出现，擅自留在八重神社的。”
绯玉丸一听，脑袋更低了。
大姐这么说，一定是有点嫌弃自己的吧？
“但是啊……你给我的感觉像很多人，虽然没办法一个一个说出来，但是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呢。”
绯玉丸不敢相信的一抬头，对上了八重樱带着笑意的眸子。
“绯玉丸，我很担心自己会孤独一人，所以需要绯玉丸陪伴呢，怎么样？能不能答应我不管我以后会去哪里，你都能和我在一起？”
“会！当然会！绯玉丸也害怕孤独！我们在一起一定不会再孤独了！”
绯玉丸笑的很开心，没注意到八重樱眼底的惊讶。
“绯玉丸你……”
“嗯？”
绯玉丸也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首先为什么大姐变小了这么多？
很快，绯玉丸反应过来了，不是自家大姐变小了，而是自己变大了，变成了如同十六岁少女般的体型。
八重樱盯着绯玉丸的脸许久，低语道：“凛……”
“嗯？大姐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没……没事……”
八重樱突然有些不敢看绯玉丸的脸了，但是刚才仔细看了看，只是有些相似而已，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绯玉丸正奇怪呢，一方面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大了，还有一方面就是奇怪为什么自家大姐这副表现，就听见八重樱开口道：“绯玉丸，能……叫我一声姐姐吗？”
“我不是一直喊大姐吗？”
“不，不一样的，你喊我一声。”
“姐姐~”
绯玉丸的笑容很甜，带着仿佛能治愈人心的感觉，八重樱看见了她的笑容，听见了她的话，心中一块空着的地方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填满了。
“嗯。”
八重樱答应道，双手自然的把绯玉丸抱住。
“姐姐听见了。”
闭上的双眼中，氤氲在不停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