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望的契机
“哈—哈——哈……”
程樱喘着气，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的手中抓着一块玻璃碎片，手上和地面上都留下了血迹。
“这是怎么了？”
程樱努力的回想，终于想起了这段她不希望记住的记忆。
刚才钱浩进入房间，居然开始脱去程樱的病号服，看着他脸上那份变态的表情，她仿佛明白了之前那些同学的话。
悲愤之下，程樱晕了过去，她最后的念头是自己完了。
但是后来断断续续的记忆让她又有些疑惑。
比如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逃下病床，和钱浩争斗，然后打破了旁边窗台上的玻璃花瓶，她拿起一片玻璃碎片划伤了钱浩的手臂，后来钱浩就逃走了。
程樱也不知道自己明明身体硬化，哪来的力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昏了之后还能有反应措施，但她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把房间里的血迹打扫了一下。
最后她终于倒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呜…呜呜呜……”
刚才在病房中的那个冷静处理的程樱，那个没有大喊大叫的程樱，在见到七重厉的那一刻才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程樱，七重厉挠挠头，不带着任何想法的抱住了她。
“你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哭了，发生了什么吗？”
程樱这一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抽抽噎噎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你们的世界也有这种人渣吗……”
程樱听见了这句话，但是并没有细想，等她止住情绪之后，轻轻的推开了七重厉。
“谢谢你。”
“不用谢，那么，现在的你还希望留在这个世界吗？”
程樱沉默了，她咬了咬牙，还是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还要确认一件事情……明天再给你答复吧。”
程樱说完，七重厉微微点头，手一挥，程樱就觉得自己再次睡着了。
熟悉的鸟鸣声传入耳中，程樱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她先是看了看周围，然后又费力的举起手。
“真的发生了吗……”
她的手上是几道细细的划痕，这是昨晚的玻璃留下的。
程樱没有说些什么，默默地躺在床上，开始数着时间。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就在她数着时间的时候，披散在床上的她的头发引起了她的注意。
本来是白色的发端，或者说整个都是白色的头发，现在居然变成了淡粉色。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当时自己手上的血液溅到了头发上，然后迅速扩散成了粉色。
“怎么回事…母亲要是看见了，肯定会担心吧……”
怕什么来什么，门被“咔嚓”一声打开了，进来的是程樱的母亲陈梅艳。
她的表情有些紧张的问道。
“阿樱，你…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去哪了？”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之前程樱的父亲就是像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这一次钱浩也没回去找陈梅艳，也没有先来医院。
程樱盯着床面，默不作声。
“你知道是不是？阿樱快告诉我！”
程母的情绪很激动，钱浩现在是程樱大部分治疗费的负责人，要是他跑了，程樱的治疗跟不上岂不是……
程母越想越恐怖，抓住程樱的手不由得用劲了许多。
“嘶……”
听到程樱的呼吸的声音，程母的手又松了下来。
程樱看看她，还是说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程母听完，嘴巴张着半天合不上，好几次像是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啊……阿樱呐，其实也没事的，毕竟他现在也是你的爸爸，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也没什么……”
程樱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她怎么会这么说……
“只要他回来，你的医疗费还能足够治疗，你一定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
程樱此刻觉得自己的母亲给自己的感觉多么的陌生，心中只剩下无限的冰冷。
“阿樱……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妈妈该怎么办！”
程母扑在病床上，一个劲流着眼泪。
最终，程樱只是叹了口气，这个家庭应该是幸福的，要怪就怪自己吧，得了这种病，才会让母亲变成现在的样子。
“对不起，母亲。”
程樱说完，母亲的声音突然停住了，或者说是一切都成为了停止的。
“你真的决定了？”
七重厉的声音响起，程樱发现他就靠着窗台上，静静地看着她。
“嗯，也许我死了，对于母亲来说反而是一种好事吧。”
“别想的这么绝望，存在既有理，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成为别人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会吗？”
程樱问道，看着七重厉的眼神，最终还是低下头。
“也许会吧……但是我这种人……”
“不会哟，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程樱在我眼里可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程樱答应了，而她的眼前瞬间充斥了纯净的白色，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就是死了的感觉吗？”
程樱还没有细想，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女声。
“本来你应该拥有一个平凡却幸福的人生，但是这场变故却让你经历这些。”
“折磨你的病症实际上是来自崩坏世界的崩坏能，你到了崩坏世界后，这份能量不仅不会继续伤害你，还可以增加你对崩坏能的抗性和吸收能力，控制力。”
“到了那里，你就和别人说自己叫做八重樱吧。”
八重樱？
程樱想到了七重厉的名字，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后——愿世界对你温柔以待。”
程樱眼前的亮白撤去，线条渐渐充斥视界，构成一间屋子的样子，很快床，书桌，衣柜这些东西也出现了，最后细节的小物件也一一出现，色彩染上了这些东西，形成了这间屋子的最后样子。
粉色的色调，一些可爱的玩偶和挂件，乳白色的木质书桌上小台灯还亮着，书桌上还放着一些书本和文具，床也是粉色的，一些衣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
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很符合程樱的印象，如果让她选择自己装饰房间，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子的吧。
“欸？！等等……”
程樱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之前的那么僵硬，好像自己只要想怎么动就可以怎么动。
她走了一步，感受到久违的站立行走的能力，眼角不由得挂上了晶莹。
看见衣柜旁边有个粉白色的兔子全身镜，她慢步走了过去。
入眼是程樱自己的样子，只不过头发变成了粉色，肌肤都是正常的颜色，那些灰白的地方完全不见了。
小脸因为泪水变得红红的，但是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样子。
“如果这是个梦……请别让我那么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