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146章 商人之殇

       眼下彭大世就要用这种才情了！

       李十一娘一动，沈君逸也被惊住了，这是李十一娘从未在他面前施展过的本事，以往，也不需要李十一娘动手，从来都是四护卫出手，更何况，需要沈君逸出手的从来都是银子，沈君逸从来也只会用银子，不会用其他。今日，李十一娘这第二关，不是用功力去闯，而是在用一种舞蹈，只是他不知这第二关有多坑人，更有多险？这巨大的青石鼓看似牢固无比，其实有多脆弱，李十一娘自己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一用力，一不小心，这个巨鼓就有可能裂成两半。

       李十一娘也是半个商人，他知道计算，更会以商人一切本金为先的道理，时下那巨鼓不裂就是本，至于其它，那不是她要去理会的事情，解决眼前的问题是每一个商人无时无刻在面对的事情，交易本身就是问题，卖进买出间，双方的差价就是你得在卖主与买主间去周旋的苦事，时时还得去应对，如何操作？在沈氏家族这些年，她不用心也见了不少，这个她不用去学，见得太多，自也就能以商道而行诸事。第一步正确了，才有接下来，否则一切都是零！商人说是在一和零之间进行着卓越而坚强的搏击。

       李十一娘在落地那间，反手就是一圈圈的气劲施出，一个个扭曲着的水波一般的涟漪向着那石鼓就去，那巨大的石鼓在那些涟漪的卷动间，缓慢升起。此时李十一娘单足点地，一只脚在石鼓的升起间也随之抬起，长长的裙裾在抬腿间，那些裙缦也缓缓向长张开，此间，李十一娘就如一把人扇子，那些起折的裙边在微微的风中，风里各种的花香，在往李十一娘那张开的衣裙里轻送，如在熏香，更似轻弄。那石鼓升至人高时，李十一娘缓抬的一足也高至自己的眉间，而一手正直接那上升的石鼓，此间，李十一娘一个身体四肢尽皆舒展极至，指向石鼓的那只玉手四指一收，忽又急急弹出，四个小的旋转着的劲波，向着那石鼓就一一飞去，石鼓在四个劲气的推送下，第地升高，李十一娘抬高的一足，此时尽现脚腕上束着裤脚口的红色锦边裤，惊若桃红一现，就这一现间，一收，双脚稳立于地，另一手举，那石鼓就定在距地十余丈的上空，李十一娘这一舒一收间，远处的桃枝微摇，春风扭动，远山起涛，近水止流。

       夕阳正好，西边的红日在山巅弄云，红顶殿前的广场上空，那巨大的石鼓也在与耀日争辉。

       王化戢仰头望着囚龙坑的坑口，他感受着夕日将尽，余辉尚好，那些红色，那些彩光，那些将逝的奇美，只映像在囚龙坑口的一小边上。钟尘子看着王化戢，双瞳里，王化戢负手而立，依如当年在迷惘时候在隆阳峰上观日出时一般，只是那眼上的红布映衬天空的红色夕光，眼睛里不再有一种神光释出。每一天在这里观日落，是王化戢每一天都会做的工课。钟尘子按古法授王化戢这个方法，日落时，是一天里生机渐收的时分，这个时辰，对应着子夜时，万物于寂，又至交泰，生发起始，从此时到明日天明时分，是王化戢精修的最好时候。王化戢是入静放定了，一身气息全无，人成了一个雕塑石像，而钟尘子到此时，却是一天里最为暗然神伤时，最为苦闷还是思无解，此行红山是轻率了？还是正确？隆阳城又将到春祭时候，今年的春祭谁去主持呢？若是所料不差，这个春祭的人应出自隆阳峰，可隆阳峰上自己又将是最好的人选，自己不能去了，谁去呢？想到这里，钟尘子心中有了些燥动。这个天下间自己本来只是一个符号，做为也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这四十年来，自己一事不问，一事不管，如今，自己都象是这个天下间最为少不了的人。到了这时钟尘子也少不了算计，一方面是隆阳峰上，一方面是隆阳城这个他们世代守护的地方。最要紧的就是王氏一族，他们之间有着千年的契约，王氏以民退为守，以守为攻，虽是周全之法，可终非长计，终于一日，一切不能维持时，所有不利王氏的一切都将暴发，若真有哪一天，王氏与自己整个隆阳峰怕都将无法改变什么？

       运就是一个商人的计算，一切加以预推后，情形多有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