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去
“真是太感谢了！”她激动万分，猛地给了她一个拥抱，采萧一愣，反手抱她，甚至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我终于……终于能离开妖界了！！！
放开采萧，她的嘴仍然漾着笑。那股兴奋劲儿撺掇着她的每一个细胞，似能蹿到天上一样。
“采萧，我走了！”她蹦蹦哒哒，突然一蹿，就不见踪影。
望着那消失到成为一个光点的女子，采萧心中默默叹到：帝姬，希望你一切顺利。
乐凰以飞快的速度到了妖界的大门。看着它，乐凰自信渐生，运起内力，用力一掌。
那殷红的玲珑之血顺着内力喷出，被她粘连在妖界大门之上。突然间，一股强烈的冲击波朝她袭来，这股力远比偏殿的力要强的多。
乐凰几个翻转，飞到了近邻的大树上。那树粗大，要四、五人合抱才能合拢，此刻，却似被狂风吹弯了腰。树叶“哗哗”落下，仿佛夏天的暴雨。
“呸呸！”乐凰抬起袖子使劲擦了擦。
都是土……
她又掸了掸自己的衣服，脚尖轻点，落在了大门口。
距离自由只有一步，她转过头，回首那重重的宫殿，记忆像过片段一样在她眼前重放。
妖界……再见了……夜雪重……我也即将和你说再见……若是可以……最好不见……
她跃起身，飞出了大门。
来到晋河之南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红得似血一般，洒在晋河之上，远远望去，有一种寥落西山的苍凉。
乐凰马不停蹄，终于在河的南岸发现了两批人马。抬望眼，那一袭白衣扑入眼中，此时，整个天地就只剩一个他。
一直以来，她都在与夜雪重抗争，她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想任何人，包括慕尘。可她知道，自他离开她，他就被自己放在内心深处的一角，安安稳稳，永不会有人替代他。就算这辈子不见，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他的位置也永远不会改变。
距离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那些甜的、酸的、苦的，顺着那抹记忆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浸满了她所有思绪。
她知道她败了，因为记忆不会骗人，感情更不会。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终究是要面对他的……可要以什么姿态面对呢？说到底，他还是将我赶出逍遥派的人……
不管以什么姿态见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吧。
她想着，脚步不辍，很快就来到战场。
这不是乐凰第一次见到战场，但仍旧让她有些目眩。浓烈的血腥气息包围着她，像地狱一样，周围布满人和妖的尸体，密密麻麻，无处下脚。
微风吹拂，带着浓浓的腥气，几欲让乐凰干呕。
她强忍着，从高坡处跳落，宛若神祗。
衣袂翩然，风从她脚下呼啸，乐凰像乘着它一样，稳稳落于他们的视线。
慕尘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经愣住不动了。视线随着她的动而动，他心里五味杂沉，一时间，惊讶，惊喜，慌张，失措，急切，紧张等等情绪一拥而上，他甚至有些茫然，此刻他到底要怎么做？
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角，像离别那日一样。
乐凰凝视着慕尘，久久未曾离开。顿时，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二人一样，没有战争、没有流血、没有争夺，只有两颗死而复活的心，不停地跳动。
“乐凰！”
“大哥！”
萧意和何现一同叫出了名字，他们越过一个一个的尸首，来到乐凰面前。
“我想死你了！”何现一把拥过了乐凰，那衣服上的血、脸上的血都蹭到了乐凰身上。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乐凰安慰似得说着：“你可好？”
“好好好，我武功都变强了！对了！这段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何现扬起头，疑惑看着乐凰。
还没等乐凰回答，萧意一下子扯开了何现：“喂喂喂，不知道避嫌啊！乐凰可是女子，还容得你揩油！”
乐凰微微一笑。
他们还是这样……真好……
“一言难尽，你就当……我去修行了吧……”乐凰停顿了下，只能这么回答。
她不能告诉他们，她成为了妖界的帝姬，更不能告诉他们夜雪重对她的洗脑。其实，本质和原来没有变：她不能告诉他们她是妖。
还是和之前一样啊……一样有着秘密……什么都不能说……
“乐凰，你……回来了……”斟酌前后，慕尘在心里想了无数句开头，最后只说出了一句“你回来了。”
话说出口，他又有些后悔和懊恼。后悔为何不将自己的浓浓深情全都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懊恼自己实在是个不会说话的笨人！
“慕师兄……好久不见……”乐凰笑了笑，此时也本能地词穷起来。为何和他说话就没有与萧意、何现甚至夜雪重那么顺畅？连每一个字都要细细斟酌。很累……却又很享受……
“你……还走吗？”慕尘心里有些忐忑，他很害怕乐凰说出答案，但仍隐隐期待着他心中的回答能够出现。
还……走吗……
乐凰很茫然，若是不走，夜雪重会放过她吗？
对！夜雪重！
她猛然转过头，虽然她不知道夜雪重带了多少兵，但是夜雪重应该是在的啊。
“没看到夜雪重吗？”她问。
“夜雪重？没有啊？你问他干嘛？”萧意道。
“他作为主帅，带兵出来。为何没看到他人呢？”
乐凰环视了一周，见四周乌央乌央的小妖尸体，哪里有夜雪重的影子？
不应该啊……以夜雪重的性格……肯定会主动出战的……
就算不会亲自上阵，但他之前可是想与慕尘挑战的人，不会见到慕尘就躲着不出来啊……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没在现场，只是派了一群小兵过来。
乐凰眯了一下眼睛，他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你在想什么？”慕尘问道。
她不会在想夜雪重吧？
“我在想夜雪重可能有什么阴谋。”乐凰道：“以夜雪重的性格，绝不会自己不出战。”
“你……好像很了解他？”慕尘上前一步，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充满急切：“你走了之后，不会一直和夜雪重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