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必然
“这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
强晟站在山巅问道。
“.…..嗯……应该吧……”牧业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凝婴期的他对林间小路的运用更加熟练，叫来林川和强晟之后，直接打开了回他村子的路。
据牧业云所说，他的村子不在三大帝国范围内，而是在何家的势力范围。
这里没有什么国家，修士多以城镇、村落形式聚居。
每个村子都受自己的河神保护，每月要按时祭祀。
而他的村子则在两座低山之间的山谷里，谷里有一条小溪，村子就在小溪旁。
平时的用水，包括灌溉，全都靠这条小溪。
因为这条溪水很浅，最深处也只到成人膝盖，所以并没有河神。
没有河神保护、降水，虽然有被妖兽袭击的危险、收成也容易受到降水影响，但因为不用祭祀河神，收成全都归自己，村民的生活反而比有河神的村子更加幸福一些。
而且周围只有两座不足千米的小山，自然也不会出现难以对付的妖兽。
不过虽然牧业云村子不祭祀河神，却要拜山神。
毕竟是靠山吃山。
虽然这两座山可能根本就没有山神，因为牧业云从来没有见过山神显过灵，但该拜还是要拜的。
此刻牧业云带着林川和强晟，就站在村子旁的一座山头上。
只不过下面没有村子，有的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平地。
几棵不认识的树稀稀拉拉地站在杂草之中，也没有溪水流经，也没有人烟经过，连鸟都少见。
所以强晟才问牧业云，这里就是他出生的地方？
“可能是来早了，村子还没建起。你知道你们村子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吗？”林川问道。
牧业云摇摇头，说道：“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哪里会知道村子的历史。要不是来这一趟，我还以为我们村历史悠久呢。”
林川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一开始也以为牧业云的村子是什么隐世高人居住的地方。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强晟问道。
“要不先在这里住下。反正咱们都随身带着居住的地方。”牧业云说道。
既然村子还没建立，那就等到村子建立。
反正离他出生还有三十五年，三十五年对于修士来说并不长。
尤其是到了他们这个实力，随便闭关一次都是十几二十年。
“那便等吧。我看隔壁山上水汽丰盈，想必是有泉眼，我引一道山泉下来，以供日后所需。”林川说道。
“没必要吧？咱们早都可以辟谷了，吸收天地灵气即可，何必要废这功夫？”强晟不解的说道。
林川笑道：“都修了四百多年了，再修炼三十多年也不会有太大长进。修炼需劳逸结合，这三十多年不如享受一下生活。稍后咱们也搭建几座木屋，体验一下汤鸿师兄的生活。”
“可这里是日后牧业云的村子所在，咱们占了这块地，会不会对日后有影响？”强晟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怎知他的村子不是咱们建的呢？”林川反问道。
自从知道强晟是妙乐仙尊之后，林川就觉得历史真是一个神奇又有趣的东西。
就像李逍遥回到十年前，妄图改变历史，结果却还是顺应了历史。
林川可不认为，他们三个说强不强、说弱不弱的修士有改变历史的能力。
说不定正是他从山上引了一道泉水下来，日后牧业云村子里的先辈才会在此定居。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这里以后也必然会出现一条溪水。
那何不做一个参与者？
“这……”
强晟有些语塞，这种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万一真是因为他们建了几座木屋，有路过的人觉得这里依山傍水、没有大型妖兽、也不用祭祀河神，就在这里定居了呢？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成了牧业云的老祖宗？
强晟偷偷看了牧业云一样，这个便宜似乎不占白不占。
“住在这里可以，建木屋就不必了。我可住须弥石里，强晟师兄可以住铁锅里，林师兄你可以住蚌壳里，没必要多费功夫。
而且，我想看看，如果咱们什么都不做，以后的村子还会不会出现。”牧业云说道。
“那好吧，随便你。”林川无所谓地说道。
反正按照历史惯性，村子一定会出现，溪水也一定会出现。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不住这里了。那座山的水灵气更充盈，我住那边会更舒坦一些。”林川说道。
他的道行又有了长进，正好可以试试能不用掌控之道将水变成冰。
之前用精神锻造术的时候，确实可以改变水分子的结构，将水变成冰。
所以想尝试一下别的方法能不能行的通。
“那我们都去那座山上开辟洞府吧。”强晟说道。
他的修炼是做出美味佳肴献给食源，在哪里做都一样。
不过有水的话更好，正好尝试学习《天地一烩》的第十一式：蒸和第十三式：煮。
牧业云也没有意见。
只是又回到了长留山的生活。
他再度变成了林川和强晟的跑腿工具人。有什么需要的，都是他出去采购。
谁让他学会了出行最为方便的道术呢。
一转眼，又过去了十年。
山谷里还是出现了一条小溪。
原因是林川试着用掌控之道掌控水分子，改变水分子的结构，将水变成冰。
成功确实成功了。
但水变成冰，体积增大，将原本的泉眼撑开了。
等冰化成水，泉眼的出水量变大。
如此反复了几次，等强晟和牧业云发现的时候，泉水已经能顺着山体流到山底了。
原本的小泉眼，水流到一半就被落叶和土壤吸收。
既然木已成舟，牧业云也不好多说什么。
或许村子里的那条溪水，真的是因林川而起。
这一天傍晚，天色昏暗。
十几个面黄肌瘦、衣衫不整的人偷偷从山的另一边翻了过来。
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人群中四个稍微强壮一些的青年是带头人，那些老少妇孺是这四人的亲眷。
林川三人隐在暗处观察。
原来这些人是山那边村子的村民，只因凑不齐这次祭祀的贡品，才商量之后逃到此处。
或许这就是天意。
“娘，你怎么了？”
一个老妇人突然倒在了地上，旁边的男子刚忙上前扶起。
“虎儿，娘不行了。别管我了，快带狗儿走。别让那些人抓住了！”老妇人有些虚弱地说道。
她年事已高，又急慌慌地跟着众人爬了一座山，身体早已吃不消。
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老者也有些撑不住了。
“静婆婆，再坚持一下，下了山就好了！这座山过去就不归村里的恶神管了！”另一位青年安慰道。
“娘，我背你吧。”虎子说道。
“别，你背了我，自己就跑不快了。要是被抓住了，咱们都得死。”老妇人连忙拒绝道。
林川看了一眼山那边，确实有火光在林间闪动，应该就是来捉拿这群人的。
林川曾听闻，交不上祭品，就要用活人充当祭品。
这几人中，还有小孩。
小孩可是野神最爱的东西。
连观音菩萨养的金鱼都好这一口，更别说是中荒不知名的河神了。
挥了挥手，无形地波动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山上的水汽似乎收到了命令，全都蒸腾而起，化作浓雾，遮蔽了山林。
“怎么突然起雾了？”
虎子突然说道。
天色已暗，他们也不敢生火，但周围的水汽明显变多，衣服都挂上了小水珠。
这是起雾了。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完全没有起雾的征兆。
“山神！一定是山神！”一个姓贺的老者突然说道。
虽然各大村落都以祭祀河神为主，但并不是说没有山神存在。
只是河神能保风调雨顺，作用比山神大的多。
“快，都跪下，拜谢山神保佑。”老者又喜又哀地说道。
喜的是山神有灵，这次定能安然无事；哀的是，刚出了河神的虎口、又要落入山神的魔爪。
日后免不了要祭祀山神。
“走吧，无事了。”
林川见那些人准备朝每个方向都磕三个头，便打算离开了。
自己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不想受此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