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侦探的极限
“什么？怎么可能？”柯南不可思议的看着储物室内小型电视机的转播屏幕。
在柯南的推理中，松尾行动电话最后拨打的人应该是诹访，为什么星辰的手机会响？
“可恶！”回想起星辰之前主动提示线索的行为，柯南知道一定是他捣的鬼，“难怪他这么好心的提示我！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要袒护凶手？”
另一边，星辰轻轻关上手机，在众人注视下拿出一瓶咖啡牛奶，拧开盖子。旁若无人般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仿佛是在告诉众人，“我干杯，你们随意。”
“咳，咳……”目暮轻咳两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毛利老弟的推理真是精彩，不过可惜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目暮有意识的将毛利称为“老弟”，好让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高他一等。
死里逃生的松尾悄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回想五分钟前，也就是毛利被一个穿西装带蝴蝶型领结的奇怪小鬼带出去后，星辰跑到自己面前，要求给他的手机打个电话，测试行动电话的信号。
原本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的松尾突然感到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看来天不亡我啊！躲过这劫后我要去庙里烧烧香。”
松尾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星辰的计算中。
在星辰心里，松尾不过是目暮进阶的垫脚石，也许这一块小石子的助力还不够目暮上位。
但在将来，有无数的案件，无数不值得星辰出手相帮的凶手。他们的存在都能为目暮升官的道路添砖加瓦。
总有一天量变会形成质变。这样星辰就可以安心过他混吃等死的生活，无忧无虑当他的官二代。
“便宜毛利和新一，让他们出名。还不如给我带来些实际的利益。”星辰喝着咖啡牛奶，如是想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至理名言今天却没能印证在松尾身上。
不等松尾喘口大气，目暮就大声说道：“侦探的极限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就交给保卫全国人民生命财产的刑警来破案吧！”
目暮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肩上的警章，外人都以为他代表的是整个警局，只有星辰知道目暮说的是他自己。
电视台的台长也早就与星辰串通一气，听到目暮这么一说，马上就有人拿着话筒，摄影机对向目暮。
灯光，ok。音效，ok。
全体就位。
目暮整理了一下他的帽子，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开始对摄影机镜头做出推理：“其实从案件的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
这些台词都是星辰为目暮精心准备，反反复复改了好几次后才最终定稿。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麻痹真凶而已。”这貌似是“沉睡小五郎”的名言。
“首先是屋内三个弹孔的位置都很不自然，按理说凶手开的第一枪命中率会最高，但前三枪都没能命中被害者，第四枪却很准确的爆头。再加上这些单孔都在不起眼的位置。手枪又遗弃在尸体周围，当时我就知道这个案子不简单。我猜测凶手故布疑阵的目的是想让我们以为他就在这个房间行凶。”
“之后是窗户上溅射到的血迹，我一开始就注意到窗缘边接缝处没有血迹，于是我把现场拍摄到的痕迹发回总部的技术科，他们根据现场血迹散播的情形得出被害者中枪时正常站立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三。而被害者探出脑袋，子弹从上方射击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五。”
“我待在这里迷惑凶手的时候，已经悄悄派出了手下得力的警员到楼上储藏室收集证据。他们在那里找到一副乳胶手套，我想应该是凶手行凶时所穿戴，便马上命他们带着这个物证回总部的检验科进行检验。”
“我想凶手一定不知道，戴手套虽然可以防止凶器沾上指纹，但这种一次性乳胶手套的内侧却能留下清晰的指纹。就在刚才，总部的检验科传来了检验结果，检验出手套外侧留有手枪射击后的硝烟反应，而手套内部的指纹与松尾先生完全吻合。”
“不可能，我没有犯罪记录，你们的档案里怎么会有我的指纹？”证据面前，松尾企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忘记了吗？”目暮瞟了星辰一眼，“之前我特意让星辰拿咖啡牛奶给你来开，你拧开盖子的时候，指纹自然就留在了瓶身上。”
“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了？”松尾想要死得明白，他不甘心的问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就在你说出要花六分钟往返这里与摄影棚的时候。”目暮胖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我想你在储物室里没有时间换衣服，你现在衣服的袖子上应该还能验出硝烟反应。”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走进屋子，朝目暮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您让我们调查手枪的渠道，我们也已经有了线索。据光头强交代，他在一周前曾卖出一把与作案凶器型号吻合的手枪给松尾先生。”
又一条证据加在松尾身上，这下他想赖也赖不掉。
铁证将松尾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他无力的坐到地上，“看来我不应该用手枪杀他，这样做留下的线索实在是太多了。”
“咔嚓。”两名警员适时的给松尾带上手铐，将他押往警局。
临走前，目暮得意的对松尾说道：“你错了，你真正的过错是不应该挑战我们警察的威严，任何犯罪的蛛丝马迹都逃脱不了我目暮十三锐利的双眼……”
无数闪光灯对这目暮闪烁，无数的话筒凑近目暮嘴边，目暮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完全不打隔楞说了近半小时。
“毛利老弟做了侦探所能做的全部，不过侦探的极限也就到此为止，我们专业刑警办案还是要讲证据……”
“什么？你说以前警察都靠工藤才能破案？这是谣言，是污蔑，你是哪家的记者？我保留对你的控告权……”
“大家也都看到我们警察破案的能力！希望全国的观众放心，这种恶**件只是少数，我要警告那些企图作案的人，不要尝试挑战整个警界……”
“这几年警局的经费有些紧张，这个案子里我们用最新电脑技术模拟血迹的喷射结果，各种化验、检验也都需要经费，我保证警局每一分钱都用在纳税人的身上……东京警察局内部已经忙的成了一锅粥。
是集体加薪？还是选择性裁员？
这是一个问题！
为此，不单目暮的上级，警视正松本清长连夜赶到警局。
就连目暮上级的上级，警视长小田切敏郎也被迫离开温暖的被窝，亲自坐守警局指挥部。
“我就是看重了目暮不爱出风头，才把他提拔为警部，没想到他这次办事这么不稳重。在警界只要慢慢熬资历总能升官。不要说真话，也不要说假话，只说空话。这才是为官的法宝！这次不管他破案成功或者失败，对我现在的位置总是有点影响，看来事后还是要多敲打敲打他。”松本清长粗中有细，豪迈的外表下影藏着一颗玲珑心。
“如果目暮破案失败，做出什么有损警队形象的事。那就只能把他这些年收黑钱的事迹翻出来，把他塑造成警局内的蛀虫。到时候再找个人为我背黑锅，等过几年后，我照样能升警视监。”小田切敏郎在心里盘算，他已经做好了把目暮当弃子的准备。
“怎么办？我才来警队三个月，原本跟目暮警部混，是因为知道他有高血压，哪天嗝屁了我就容易上位。这次他如果破案失败，我也一定会受到牵连，这对我将来的仕途肯定会有影响。”某个目暮派的新人在为自己前景担忧。
“目暮这家伙我还不知道，平时溜须拍马是有一套，真正破案还不是靠那几个相熟的侦探。这次我就等着看他出丑！”这是一个与目暮平时不对付的人。
一样人，百样心。
此时，警局内的每个人都在为自身切身利益考虑。他们并不在乎案件能否侦破，或者凶手能否被捉拿归案。
他们只关心如何能在这场侦探秀之后竟可能多的获得蛋糕。
随着毛利小五郎提出推理，再到目暮最终逆转。警局内人们的心思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目暮并不知道他无形中躲过了一场浩劫。
“松本，我们技术科什么时候有了模拟血液溅射的软件？”小田切敏郎对松本清长不满的问道。
在小田切看来，政府每年对警局拨发的办案经费有限，与其添加这种不常用的办案设备，还不如增加公关费用来的实际。
“额！”松本清长也不知道警局有没有这套设备，他紧张的擦了擦头上汗水，对身边最近的一名警员命令道：“你！快去技术科看看，局里什么时候买了这种设备。”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丛林法则在任何地方都适用。
不一会，那名前往技术科的警员就小跑回松本面前，向他汇报道：“报告长官，我们局里并没有这套设备，而且我问过技术科的同事，他们今天并没有收到目暮警官的检验要求。”
听到答案后，小田切微微一想，便明白了目暮的心思。
“平时看目暮挺老实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能想出这条妙计！他向观众说警局内的检验方法如何复杂，一来可以对犯罪进行威慑。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以此为理由，申请到更多的办案经费。政府部门那群抠门的小气鬼，每年军费都在增加，今年借助舆论的压力，怎么也要给我的警车更新换代一下，原本打算去马来西亚的度假计划，应该也可以改到夏威夷群岛……”
暂且不管小田切敏郎的深谋远虑，我们再把视角转回日买电视台。有尸体，有逆转，有名侦探，有老警察。这些都是观众们喜闻乐见的是东西。日买电视台的瞬间收视率也因此创下建台以来的新高。
逆转破案后，目暮正独自对着记者们的摄像机镜头夸夸其谈，他那肥胖的脑袋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星辰则站在一旁看着接受采访的目暮，静静的品味手中的咖啡牛奶，享受着自己造星成功后的喜悦。
场面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除了被抓获的凶手，只有柯南一人闷闷不乐。
在与星辰一次又一次交手中，柯南尝尽辛酸，每每都落于下风。
柯南原有的自信已经彻底被星辰摧垮。不知不觉间，星辰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梦魇。
“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他？”柯南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不可能，我可是高中生侦探，而星辰只是个七岁的小鬼头。”柯南曾偷偷调查过星辰的背景，认为他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是返老还童的成年人。
调查的结果自然是星辰的背景比白纸更干净，与自己这个黑户不同，星辰从出生证到户籍证明，所有的资料都完备齐全。
即使如此，柯南还是特地走访了与星辰同一幼儿园的学生，证实星辰并没有遭受与他相同的际遇。
资料可以伪造，人可以串供，而且小孩子的话不可尽信。
不服输的柯南依旧不肯放弃对星辰调查，他甚至还偷偷拾取星辰喝完的咖啡牛奶瓶子，请阿笠博士比较了星辰与目暮头发的dna。
直到检验结果证实星辰百分百是目暮的儿子后，柯南才彻底死了心。
返老还童已经不可思议，谁又能想到灵魂穿越到二次元世界呢？
“星辰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只要他不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其他也没什么大不了。”柯南只能十分阿q的自我安慰。
可惜柯南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将来即将发生的事与他现在所想的大相径庭。
“柯南，我们要回去咯！”小兰来到储藏室找到柯南与刚睡醒的小五郎。
三人坐电梯来到电视台一楼大厅，看到星辰正一个人站在门口。
“小兰姐姐，我能搭你们的顺风车吗？”星辰走到他们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爸爸一时半会还脱不开身，不过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虽然毛利和柯南都不太喜欢星辰，但当家做主的小兰母爱发作，自然不能对星辰视而不见。
一行人打车把星辰送到他家门口。
离别之际，星辰对小兰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兰姐姐，不要忘记明天的约会哦！”
小兰闻言后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约会？星辰这个小子最近似乎和小兰走得很近。难道他认为新一不在就可以乘虚而入？”柯南潜意识里已经把星辰当做与他一样的少年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