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枣，吃起来很甜
静夜。
在浩天医院的一个隐秘的房间里，王浩靠在老板椅上，两条腿翘在办公桌的边沿，手里拿着文件翻看着，整个身体随着椅子一晃一晃的。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门被打开，进来的正是常永清。
在他进来后，看到王浩一愣，但马上掩饰着眼里的震惊，微微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知道，只有这个少年才可以拯救他的命。
这是公安局长张斌告诉他的。
昨天晚上，飞虎帮突然被灭，本就做贼心虚的他更是胆颤心惊，唯恐下一个就找上他。
其实这主要是他和杨来山一直都是敌对方，现在被迫合作，双方缺乏信任感所致。
虽然飞虎帮对于此次计划只是小角色，但他心里隐隐的有种感觉，接下来很快就会有很多人倒霉的，越想越感觉很有可能，于是他再也坐不下去了。
他想的是投靠市委书记林青或者市长王天，但不管哪个，都不一定会轻信于他，所以他先联系到张斌。
当年他们两个还是有点交情的，可以追溯到小时候的玩伴，只是后来双方各属不同阵营，关系就淡了，有时甚至会敌对起来，但都是一些芝麻小事。
张斌听了他所说的，直接把他推荐给另一个人，并告诉他，这个人可以决定一切。
他按照张斌交待的，来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只是一个少年。
张斌并没有和常永清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王浩的底线，怕说的太多引起王浩的反感，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常永清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和疏忽，因为对方决定着他的命运，这就足够了！
“坐吧。”王浩看上去颇为随意的说了一句。
常永清谦卑的笑了笑，随后坐在沙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常永清却感觉到气氛好像越来越压抑，心里暗暗着急。
“你找我有什么事？”王浩轻声问道。
“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常永清斟酌了一下问道。
“我在问你问题。”王浩突然前倾身子沉声说道，然后重新靠在老板椅后背上，淡淡的说：“你可以称呼我王少。”
“是……王少。”常永清被王浩的动作吓了一跳，头上冷汗琳琳，他现自从他进到这个房间，就一直被王浩控制着局面，对自己十分不利，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话语权掌握在对方手里。
同时常永清对回答这个问题感到无比的困难，如果是在平时，他能够很顺溜的说出一大推官话，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对眼前的人实在是太不了解了，不由得对张斌暗骂一声。
“王少，是这样的，Z市的某些政府官员，好像对王市长和林书记很有意见，于是联系了一大推人准备联合对付他们两人，其中联系的就有我，但是我觉得这样甚为不妥，所以希望能够通过张局长提醒一下王市长和林书记。”在他认为，既然是张斌推荐的人，那么王浩必定是王市长和林书记中的一方，很大可能是林书记一系，这样说出来，或许能够博得对方好感。
“恩。”王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随意的问道：“还有吗？”
常永清一愣，还有什么？就算投诚也不能如此明显的说出来吧。
片刻后，王浩扔给他一份文件，淡然的说道：“没有了，你先看看这个。”
常永清疑惑的看了起来，但马上就坐不住了，浑身冷嗖嗖的。
这上面记载的都是关于他的事情，有好有坏。
有他为市里做的实事，还有他利用权力收受贿赂，以及他在外面包养的两个情人，写的非常清楚，包括时间，地点，人物等等。
大大小小的事件，用了几张纸，从他进入官场一直到今天为止。
“王少，这……”常永清突然站起来，低垂着头，说出的话，都可以听出带着颤抖的语气。
“坐。”王浩笑着说道。既然决定见他，就打算给他一个机会，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王浩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纠葛，这次的车祸事件也完全和他无关。
如果有他的参与，王浩必定不会见他的，因为王浩对即将死亡之人，没有任何兴趣，但在这之前，却还需敲打敲打。
此时李天明已经开始在搜集某些人员的证据，但是一天的时间，效率再高，也很难完完全全的查出来。
决定见常永清的时候，王浩就特别交代李天明，先把他的搜集出来。
他一个人的信息，以浩天的能力，还是很简单的，毕竟常永清作为Z市少数能说上话的人，一直以来都有他的档案，只不过需要在严加核对整理出来。
一个棒子外加一个枣！
敲打完毕，就该给他一个甜头了。
“是……”常永清点头应道，头上却汗水淋淋，浑身燥热，坐立不安。
他明白这些要传出去，基本上他就死定了，也许他会因此落马，但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仇人，特别还是他这个当官的，得罪的人海了量去。
痛打落水狗，同样是官场的潜规则，这叫斩草除根，只有死人，才没有翻身的机会。
“看完了吗？”王浩继续问道。
“……”常永清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王浩漫不经心的坐直身子，两手放在办公桌上，摆弄着一支笔。
常永清：“……”
“有什么想法没？”王浩轻笑了一下，钢笔在他的手上转着圈飞舞起来。
常永清：“……”
他一直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也是一个副市长，起码对方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他措手不及。
“你应该明白这些东西传出去的后果吧？”钢笔旋转的貌似更快了。
“明白！还请王少手下留情。”常永清低声乞求道。
“嗯，我这人呢，还是很心软的，既然你找到了我，就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淡淡的声音结束，手腕轻轻用力，钢笔“嗖”的一声，落在了圆竹筒里面，出“当”的清脆响声。
“谢谢王少，谢谢王少！”常永清犹如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惊喜的说道。
惊喜过后，猛的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本就打算给他机会的。
这种棒槌加枣的方法，他同样经常使用，没想到自己尝试了一番，滋味果然“不错”，汗！
其实主要是关乎切身的原因，使他没注意到这些。
王浩站了起来脸上浮出一抹微笑，然后背转过身，看着墙上的地图，接着缓缓的说道：“这次有许多人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们吗？自然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相应的也有人因此得以高升，那么Z市……”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其中所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此时常永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枣，吃起来还是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