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飞翔还是苟活
"你欺负吴琴之前想过吗？"
徐自力边回忆边回答道，"反正成绩也废了，老师也不喜欢，家里穷又没朋友，混到毕业就出去混呗，人活一口气，想那么多干什么啊！"
桥松懒得跟他计较，废了就废了关我屁事。
"把刘飞的电话给我，你其他事我管不着了。"
徐自力顿时变激怒。"你也当我好欺负？叫我做事我就帮你做的！"
的确无法沟通。桥松这么觉得。
"你想怎么样？欺负你一下你才肯答应？"
徐自力明显没有考虑过，又畏惧桥松，迟疑思索半响才道，"五百。"
"好吧。"桥松突然觉得徐自力还是很好沟通的。当即抽出五张纸钞给他。
徐自力很爽快，取出一个旧手机，翻出刘飞的号码。
桥松抄完号码就下楼，也不管楞在那的徐自力。
回到教室门口，扶苏就出来说话。
"你这样太狠了。"
"是吗？"
"是，如果是别的班的我随你，但是这孩子是自己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叫他以后怎么面对我？"
"他麻烦会越来越多的。"
扶苏叹了口气，"这家伙脑子确实转不过弯，老是拿家里穷说事，但是不能说这和家庭原因没关系，家里穷，加上父母会怎么对待他，才会造成他这么大的怨念。你现在并不是他第一仇恨目标，所以他还不会招惹你。算了...其实也不关我事。"
桥松一想也觉得徐自力可怜，甚至因为和曾经的自己有一点点相似之处，而产生一些恻隐之心。
天台上的徐自力回过神来，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那样走来走去。
他不知道怎么回去教室。片刻前还觉得欺负吴琴很爽，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他搞不懂桥松为什么还要斥责他，在他看来桥松就是背叛阶级。他不明白揍一揍富二代怎么了，为什么不惩治一下这种嚣张跋扈的人。
他对桥松的一段话从感激变成迷惑，从迷惑变成失望，从失望变成愤怒。
他知道桥松要去教训刘飞，那个帮过他的刘飞。
为什么要针对刘飞？！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所以说我的事你不会管，我也不用你管！看不起我对吧，我天生就该是被人欺负是不是？这都没关系！
但是你敢揍刘飞？你敢试试看！
还有那个杨世元他也很不爽了，索性跟刘飞一起把他做了，一了百了！
终于变成怨恨。
他的怨恨越来越激烈，他打定心思要拼个你死我活。
而且他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告诉刘飞，立刻打电话给他。
"徐自力？"刘飞还在上课，连忙低头接电话。
徐自力连忙挤出笑脸道，"刘哥！"
"你好像有心事？"刘飞听徐自力欲言又止，很关切地问了一声，后者有些无措的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什么话就说。"刘飞又不耐烦地低声道。
徐自力忙答应着说出前因后果。
他觉得刘飞一定会仗义相助的。刘飞帮过他，他也帮刘飞做事。他觉得刘飞这人很讲义气的。
于是他正式提出建议，他想帮刘飞一起对付李桥松，刘飞再帮他一起做了杨世元。
他觉得这个患难兄弟是交定了，甚至可以拜他为师。
但发觉电话那头好像很漫不经心似的，只以为他在思考。
"你想多了吧徐自力，我只是叫你跟个人而已，做不来就算了。"
"刘哥你听我说..."徐自力立刻崩溃了。
刘飞不以为然，反而想起来怒道，"还有你竟然出卖我？我在你眼里就是五百块钱是吗？你觉得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家伙要你何用？"
嗤之以鼻地挂了电话。
徐自力一时间惊愕，从怨恨突然变为绝望。思绪很快陷入到死胡同里。
为什么他会这么对我？果然一切都是钱的问题对吧！
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起我？！
果然从头到尾就是自己一个人对吧！而且要面临的问题也很残酷。
杨世元和吴琴的报复、班主任的斥责、全班的冷眼，如果退学回家，还有父母的责骂和唉声叹气...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是无耻、卑鄙、邪恶、残忍、冷酷？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真心对我？
原来那样苟且地活着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徐自力突然没了答案，他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两眼无神，失手掉落破旧的手机，踩着发黄的球鞋，用踉跄的步伐慢慢站到教学楼边缘。
他犹豫着向下探头，本以为死亡会令他更加恐惧，让他退缩。
却被楼下的人群惊住。
同学们在楼下围观者，纷纷抬起手机拍照拍视频，有人时不时起哄。
"怎么还不跳，怂货！"
"外面好冷啊，快跳啊，你到底跳不跳？"
"还等着上课呢。"
风吹着他干枯凌乱的头发。
深吸一口气，绝望的眼神。
...这人间。
一跃而下。
忽然天旋地转。
天台上，徐自力揉了揉摔疼了的背，不可思议地睁开眼。
一个男人递来一沓纸钞。
"出去避一避吧，你的路还长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不为什么。"
桥松不耐烦道，转身离去。
◇
刘飞平时就回家吃饭，他家里人不允许他在外面随便暴露身份。
他家离学校不远，是座新建的高档住宅区。但是有一段路还在修，两边都封住，住宅区的入住率也不高，能看到那条路的人家很少，而且在小区北面，晚上黑漆漆的，更是没几个人会在意那里。
桥松挑了个理想的地方，就是那条路。
扶苏想自己约他。桥松否决了她的提议。他要亲自解决这个问题。
刘飞也爽快答应了，他在委员会就见过桥松几眼，不过人家没正眼看他。
作为一个A级干员，刘飞有足够的实力，但他并不是世家出身，父母都是麻瓜身份，到处都是冷眼，如果不是被宋光仁发现，刘飞在委员会能不能混好都成问题。
宋光仁交代他的是扶苏公主很难对付，伊索已经吃过她很多亏了，这次要有足够的准备再动手，因此需要漫长的等待和观察，等她暴露破绽。
刘飞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探子，有些愤愤不平，但宋光仁正想找个打手，身边都是嫡系，万一暴露马脚可不好，刘飞又和扶苏一个学校，便是最适合的人选，失败了他能背锅，成功了宋家也拔掉一个眼中钉。
刘飞也知道自己是个棋子，宋光仁送给他一把生锈的秦剑，只是说这把剑能克扶苏，这段时间在家好好调教，等他命令到了就杀了扶苏。
但是他见到扶苏清丽的面容时，又有些犹豫甚至动心了，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每天下午去巴望着她到底是监控还是欣赏。
加上剑的主人身份不一般，他觉得要杀扶苏还是很棘手，必须从长计议，也因此一直犹豫不定。
然而刘飞被桥松主动叫出来时，他反倒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