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在回海玥庭的路上，经过实验高中，陈川把陈颜颜在校门口放下。
后视镜里看到陈颜颜站在路边挥手再见，陈川一脚油门继续上路。
林颖雅道：“你老师真是蛮优雅的，看上去就很温柔。”
“可惜。”
“可惜什么？”
“哎，前两天刚离婚了，结婚才不到两年。”陈川道。
林颖雅听了，沉思了几秒，认真道：“看来婚姻这事不能儿戏，婚前选人尤其要看准，我看我和赵玉田走不到一起，不然早晚步你老师的后尘。看来我跟他还是拉瘠薄倒吧，早分早完事。”
陈川没吭声，这林颖雅名气倒是挺雅，但是跟熟人说起话来，用词就很奔放，接话都没法接。
车子到了海玥庭，陈川顺道去物业，又买了两个地上车位，在他别墅不远，一个20万，两个花了40万。
把车子停好，带林颖雅进了庭院。
隔壁院邻居招呼道：“陈川，回来啦？”
“哎，咦，你院子里施工呢？”
陈川看到邻居院子里，有四五个工人在布置十字路，小花园，小盆景，看上去非常精致漂亮。
邻居道：“我找人来整理下院子，之前在网上看到视频，觉得挺漂亮。”
“多少钱？”
“价格不一样，有3000的，有5000的，我院子用的是一平3000元。”邻居道。
陈川也是佩服这位邻居有钱，她家院子少说100平，这就是30万。
30万元，给院子布置上小景观，漂亮是漂亮，雅致是雅致，就是太贵。
陈川道：“让工人师傅在你家昨晚，也来我院子做一下吧，我要5000一平的。”
“好的，你院子大，得有200平呢吧。”邻居道，“100万哟。”
100万是不假，但陈川发现那小院被专业设计师布上镜，小山小花小草，弯弯绕绕，非常雅致，看一眼就心情舒畅，这100万值得花。
陈川带着林颖雅进屋，到了书房，把从花盆里拔出来的，晾晒了好几天的野山参给林颖雅看。
“啧啧，这个……长须，三节芦，黄褐皮，细密而深的螺丝状横纹，品相不错，好像真是野山参。再看六体，双腿并拢，体态玲珑，还是个小极品。”林颖雅仔细观看，得出结论，“我学艺不精，但是也能看出这是株品相相当好的野山参，至于年份我判断不出。如果你想出，我给你找买家。”
林颖雅拿出手机，弯下腰，或是半蹲下，以各个角度给这株野山参拍了照片。
她虽然没开口说酬劳的事，但是人家不说，不代表陈川不会给。
这种事，一旦人家给找到买家，顺利卖出去，陈川也打定主意，给她两到三个点的提成，如果卖了700万出去，两个点是14万。
拍照时，林颖雅注意到书桌上奥迪A8的车钥匙，她开玩笑道：“听说A6是在车上那个频率最高的一款车。”
陈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笑了笑。
“呀，这幅瘦金体书法帖，是你写的？”林颖雅注意到，书桌上有一幅字，有一支万宝龙金头钢笔。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林颖雅念道，看到落款人名字是“陈川”。
“你写字这么漂亮吗？”
“随便写的。”
“真不敢相信，这瘦金体银钩铁画，挺瘦秀润，该长的地方长，该粗的地方粗，真有些仙风道骨、清新自然的悠远意境。我不信，你写给我看，比如就写我的名字？”林颖雅回头看着陈川。
陈川拿起那支17万的万宝龙金头钢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了“林间晚照映佳期，残花入水顺江流，雅韵兰香芳华如。”
竖排藏头，正好是林颖雅三个字。
写完之后，林颖雅仔细看看，惊叹不已。
陈川看到她身旁的数字变动，好感度+1，好感度94
因为巴博斯800的特殊效果，所以陈川总能看到她对自己的好感值。
“咦，这张黑衣人的合照？天龙集团总部合影？你是C位？”林颖雅又看到书桌上的照片。
“嗯，前两天团建拍的。”
“哇，你，你你，穿西装的样子还挺帅的嘛。”林颖雅说着，身旁的好感度再次+1，变成了95
陈川心想，看来这好感度一旦突破90，再往上涨也容易了，因为已经90了，说明是很有好感了，看人肯定带着滤镜，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个道理。
“你还会弹吉他吗？这把吉普森手工吉他应该不便宜。”林颖雅又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吉他。
陈川就不信了，如果自己弹一曲吉他，她的好感度还能再加？
于是陈川从口袋里摸出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
“吉他精通已获得。”
随着系统提示，陈川随手就弹了一首《云宫迅音》，这是86版西游记的片头曲。
空灵通透的指弹琴音，仿佛把人带到了南天门，到处是云遮雾绕，仙子飞来飞去。
一曲弹完，陈川回头，看到林颖雅跪在地上，身旁的好感度显示为100
这个午后有点阴天，书房里采光不是很好，陈川看着两米之外跪在地板上的女人。
半晌林颖雅才说：“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但是……还差点意思，没有那个女声的吟唱，那一段真是仙气十足，无半点娇嗔。”
“你想干嘛？”
“让我来吟唱那段，另外我想取经。”
“使不得女施主，快起来吧。”陈川把她扶起来，送下楼，“你快回家给我卖参去吧，若是交易顺利，完事给你点好处费。”
陈川带她到楼下，碰到隔壁设计院景的师傅过来询问，想怎么布置。
陈川把林颖雅送走之后，就和师傅讨论起来。
这林颖雅办事效率倒是高，到了第二天，就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买家。
约定上午十点，在小区门前交易。
到了上午十点，一辆黑色A8停在海玥庭小区前。
林颖雅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带花镜的老者下了车。
陈川已经在路边等了，把用黄绸缎包好的野山参送过去。
林颖雅接了，交给那两人研究。
“年轻的是我爸，年长的是春风堂的老医师，我给开的价格是800万，他们看成色，如果年份鉴定为150年以上，800万一口价成交，如果超过250年，我的要价是2000万，他们要与不要都无所谓，反正250年以上的参更不愁卖。”林颖雅说。
陈川点了点头，在一旁等着。
那两人在路边研究了许久。
林颖雅的爸爸双手抱拳，对陈川说：“陈先生您好，我是林晋南，听我女儿说你们是好友，所以这块参，我们打算带回店里研究，还请陈先生同去？”
陈川本来打算自己不去了，信得过林颖雅交给她带走就是。
但是林颖雅说：“一起去吧，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有底。”
陈川想想，今天没什么事，也回小区开了巴博斯800，正好出来兜兜风。
他跟在A8后头，在一个叫春风堂的中医馆前停车。
在春风堂里，陈川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林颖雅奉上一杯茶，坐在一边。
墙上挂着一幅字，写道：南沈北傅西葛东林中上官一共11个字。
“什么意思？”陈川问。
“五家比较有名中药家族，川南的沈家，北方燕云之地的傅家，西边葛家，东边林家，中原也就是豫地的上官家。”林颖雅说，“这里的林也不算是指我们家，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我爸没什么手艺，我爷爷还行。”
“你呢？”
“到我完全抓瞎，也就能给配个六味地黄丸壮壮阳气，补补身子这些。”林颖雅笑着说。
“那你给我配一套？多少钱？”
“你哪需要啊，一看就是龙精虎猛，估计三五个人一起都降不住你。”林颖雅捂着嘴轻笑。
陈川愕然，这是啥比方？
林颖雅解释说：“我是说打架啊，你别误会，你一个人至少能打五个人。”
陈川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你有秦湘发回来的照片没，许多天没见，还挺想她的。”林颖雅换了个话题。
陈川拿出手机，找到和秦湘的聊天记录。
这些天，秦湘倒是经常发来一些照片，短视频，跟他聊天，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
挑了几张秦妹穿了衣服的，给林颖雅看。
“英伦风情的秦妹，还真是有异样的美感。真是太上镜了，比那些网红漂亮多了。”林颖雅点评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在等待野山参年份的鉴定。
这时，陈川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赵玉田。
陈川接了，就听赵玉田说：“陈哥，能不能帮我联系下颖雅，我从昨天下午给她打电话，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接，信息也不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川看看坐在旁边的林颖雅。
林颖雅摇摇头。
陈川道：“那我联系一下她，让她给你回电话。”
“好，好的陈哥麻烦了，谢谢啊。”
赵玉田挂了电话。
陈川看着林颖雅问：“你怎么不接他电话，快给他回信吧，我听他挺着急的。”
“这么果断？真散伙了？”陈川也是惊讶，本来以为昨天两人就是吵了一架。
“那还有什么，我跟他认识也就三个月，啥都没干。一开始，是我一闺蜜给我介绍的，说给我介绍个富二代。后来见面后，感觉他人还行，后来他也买了跑车，慢慢我才知道，家里不过是有个小厂子，什么迈凯伦，勒紧裤腰带硬上罢了。我和家里说了，家里都劝我分，不要那种不脚踏实地的。”林颖雅说，“昨天的争吵，只是表象，实际上是我爸压根不同意我俩在一起，再加上，我也觉得他没劲。”
林颖雅的父亲林晋南经过客厅，停下问：“说谁，小赵吗？”
“嗯。”林颖雅道。
“早该听家里的，给小赵断联系。全款350万，买一辆不实用的跑车，这就不是能过日子的人，家里啥条件，有矿啊？”林晋南道，“这两天颖雅也别出门见他，他若找到这里来，我和他说道说道，我是不会把闺女交给这种人。”
林颖雅频频点头，看得出来，在家里也是个乖乖女，很听大人的话。
林晋南又对陈川说：“陈先生，经过我们春风堂鉴定，这株参是真正的野山参，参龄在一百三十年到一百五十年之间，我们有大客户，已经联系预定了，价格定在800万，如果你觉得合适，今天就能成交。还有，这笔交易，我春风堂没有从中赚取差价。”
“毕竟是林颖雅给我找的客户，规矩我懂，我会给她一些费用。”
“那就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了，那你在这稍等，我联系客户过来。”林晋南道。
从上午十点半，一直到下午三点半。
中午都没吃饭，客户来了验了货，取了参，当场给陈川转账了800万。
等到账后，陈川看了下，自己卡里余额现在有1300万。
林晋南过来，对她女儿说：“颖雅，你潘叔叔的儿子，前两天回国了，一直想给你们约约见面。刚才他又来电话，我给你定了今晚，你去见一见？”
陈川告别了林家父女，从春风堂走出来，也是春风得意。
800万进账，还是挺令人心情愉悦的。
他上了车，刚要走，见到林颖雅出来。
“陈川，咱们都没吃饭，要不一起去吃？”林颖雅追着车问。
“你不是要去见你家里介绍的那个吗？”
“嗯，你和我一起去吧？我自己不是很想去。”
林颖雅站在车外。
陈川让她上了车，先给她转了2个点，也就是16万。
“您的账户到账160000元，当前余额312101元，【招商银行】”
林颖雅收到了到账信息，惊喜道：“你真的给我好处费啊？麻鸭，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可以买下心仪已久的S3了。”
钱转过去，至于林颖雅说的，让他一起去，陈川倒是没什么兴趣。
让林颖雅下车后，陈川离开了春风堂。
这是下午四点钟，这个时间比较尴尬，吃饭的话，正儿八经的餐馆都还没开餐。
陈川接到贾强的电话，说晚上他生日，想请老同学一起吃个饭，没叫旁人，只叫了最亲的几个。
陈川同意了，经过一家蛋糕店，花400元给定了一个布朗尼蛋糕。
关于吃饭的地儿，几个人一合计，就定在古代影视城旁的一家烤全羊店，那边虽然远，但是距离贾强家比较近。
陈川带着蛋糕先去了。
到傍晚六点钟，人陆续到齐了，贾强，陆游方，以及另外两个高中女同学，陈川和这两个女生不是很熟，只是打了个招呼。
在西天最后一缕晚霞中，一辆粉色保时捷911驶来。
车子停下，王丽欣下了车，副驾驶门打开，一个优雅的女性下车。
“陈川。”女性微笑着打了招呼。
“陈老师？”
陈川认出，这是陈颜颜。
王丽欣说：“陈老师晚上没地儿吃饭，我就拉着她一起来了，不介意多双筷子吧？贾强？”
“陈老师！”
“老师好！”
贾强，陆游方等人一起问好，毕竟高中时，陈颜颜都教过他们。
一共七个人，进了影视城旁的一个仿古小院。
由于这家院子的烤全羊名气大，所以客人不少，但是小院也不是对外营业的，来的都是熟客，或者说在这边拍戏的剧组，一些导演和二三流演员，时而也有一线的。
院子是明清时期那种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11月的深秋，七人坐在烧的火热的大炕上，分享烤得滋滋冒油的一头全羊，就着烫热的老酒，听着窗外的海风，喝一口酒，吃一大块羊肉，欢声笑语。
晚上，趁陈川出来上厕所时，王丽欣也出来。
她说：“你看出陈老师心情很难过吗？”
陈川想了下，并没看出，从外表看，完全不像是一个刚离婚的人。
逆时针的风：“你离开不久，我自己去看了一场电影，我买了两张票，在电影院最角落，人特别多，有说有笑的。我的头尽量的靠在旁边的空椅子上，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我对着旁边的空位置说了声我爱你。起身，走人，外面下着小雨，这个深秋有点冷啊。”
陈川看完这段话，仔细品了品，从中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无力的爱情和悲伤。
王丽欣点点头：“是她小号，我也不是无意间看到的。我本不想去看，但是没忍住好奇就去翻了翻，看完之后好压抑。你看这条——生活的洪流欲让人们窒息，我们却在缺氧的环境中肆意成长。还有这条——昨晚我爸来我房间，看见我在看星星，他站了一会儿说“生活很累吗”，我敷衍了一句说“还行”，他转头看向星星说“你没有小时候这么活泼了”
这是一个表面上优雅的女性的悲伤孤单的另一面，其实不光是陈颜颜，或许每个人都一样。
站在这个仿古的小院里，听着各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喝酒，猜拳，聊天的欢笑声，时空仿佛穿越数百年，回到古代。
一切有些不真实。
直到感受到被王丽欣从身后抱住。
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海边的夜色就很清晰，足以看清天上的星星，海风吹走了烟雾，吹动着身后的女人的长发。
“永远是随着长大，陪伴在身边的人一直在变化。曾经那么好的朋友，也都不再联系了。说过那些永远都是好朋友的誓言，都不能成真。人生这趟列车，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过客。能做的，只有抱紧现在，不想丢失，不想错过。”王丽欣在身后说。
“我自己，你记得那天咱们在酒店的潜水池玩潜水吗？”王丽欣说。
“嗯，怎么了？”
“当晚，我梦见我掉入海里。黑暗慢慢笼罩，眼神迷离飘忽不定，神智开始恍惚，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喊着“救我”，那种像是被世界抛弃，鬼神将你拉入地狱的无助……我从梦中惊醒，好在你在身边，看着月光洒在床头的你的侧脸，莫名安心。”王丽欣慢慢的说。
“哦，我记起来了，所以你就顺势又爬到我身上来了一次？怪不得，我当时一看时间，半夜三点半，心想你怎么这么来劲。你要是这样，以后都不敢和你一起了。”陈川道。
王丽欣笑道：“我说认真的呢，你又打岔。咦，你听，谁在吹笛？”
不知道哪个地方，传来幽幽的笛声，在海风和月色里，放眼望去，是鳞次栉比的古代建筑群，酒楼，客栈，藏书阁，商铺，王府，箭楼，城墙……
这是一首呜咽的笛曲，空灵通透，曲调悠扬。在这婉转的音律里，仿佛看到古代先贤负手而立，任由大风吹拂，站在月色里，凭栏望远满目山河。
但是放到现代灯红酒绿的都市，却让人听到了百年孤独里的那句话，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王丽欣转到正面，问：“陈川啊，你爱我吗？”
等了很久，见陈川没有回答。
王丽欣又问：“那次同学聚会，你带的那个女生，叫秦湘对么？我想知道，她……是你真的女朋友还是什么？对了呀，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知道你现在有钱了，才喜欢你的？其实并不是，高中时候你和周琪在一块时，我就挺喜欢你的，如果你不信，我家里有日记本，我空间里也有一些记录。”
陈川倒是惊讶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有什么好喜欢的，难道长得帅就要被这些妖精惦记。
两人在院里站了一会儿，王丽欣知趣的也没再问“爱不爱我”这个问题。
实际上，陈川现在自己也说不清。
就像有句话是那样说的——两个人能否走在一起，时机很重要。你出现在他想要安定的时候，那么你就胜算很大。你出现在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时候，那么就算你多美多优秀都是徒劳无用。爱得深，爱得早，都不如爱的时候刚刚好。
现在对他来说，正是对全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吧。
又过了几分钟，陈颜颜出来到院里的卫生间上厕所。
“你在这里吹凉风呀？”陈颜颜笑问。
陈川看看她，也笑道：“晚上想去唱歌吗，想听你唱歌？”
陈颜颜摇头笑道：“不去，明天还要上班呢，今晚不敢玩的太晚。等下次吧？”
“嗯。”
这时，一个穿着淡粉色绒毛连帽外套，内搭卫衣，蹬着一双驼色长靴的女孩出来到院里，走到陈川和陈颜颜身边，突然停住，惊讶的道，“陈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