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下手都很黑
不进入对方的陷阱，且为对方布置陷阱。
无论和任何人相处，都要这么做，但陷阱必须是对方承认的陷阱，因为在感情中，可没有肉身伤害这种陷阱。
“别闹了，我找杜坤和蒙芷蕾有事。”烈飞妄图转换对方的注意力。
“找杜坤什么事？又关蒙芷蕾什么事？”丢丢不松口，“无论有什么事，先把键盘跪完再说。”
“跪键盘可以，但是你受得起么？”烈飞撑着脖子问道。
“有什么受不起的？”丢丢反问。
“你真受不起！”
“我受得起！”
烈飞一笑：“维德尼娜的选项给你，我是李但丁，你选择什么？”
丢丢皱眉。
烈飞再次重申：“我要离开碎地瓯世界，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碎地瓯世界？”
丢丢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内心一直在回避，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还没有到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刻。
但现在烈飞这么一问，直接将问题挑明。
烈飞道：“杜坤不会犹豫，但你会犹豫！你需要反复盘算。计算其中的利弊得失。
和维德尼娜一样，李但丁离开碎地瓯世界也面对着无穷的不确定。
所以维德尼娜选择可见的未来，也不会选择不确定。
这无关情感，只在于个体特性。”
丢丢毫不示弱，既然烈飞准备‘你打你的’！那么丢丢也准备好了‘我打我的。’
轻轻抬起右手，丢丢问道：“你认为我会砍掉自己的右手么？”
烈飞两眼一眯，这是在影射烈飞之前的做法，保护杜坤，而完全不给丢丢机会。
“其他时间线发生的事情你都了解了么？”烈飞问道。
“知道才寒心！”丢丢这是嘴硬。
“知道你还要怪我保护过度么？”烈飞知道丢丢是怪他没有给予足够的信任，但在重要节点，保护如何过度都不为过，“你是因为这事让我跪键盘么？”
丢丢瞬间气弱：“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烈飞转眼一想，丢丢可不是会示弱的人，这后面要酝酿大招了。
不行，要直接戳破这酝酿大招的机会。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遇到了更大的麻烦。”烈飞叹气，装作有些颓丧的样子。
“什么麻烦？”丢丢只熬到到烈飞已经先她一步引爆炸弹了。
“渡凌，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没有！”丢丢摇头。
烈飞开始补课：“碎地瓯世界在很久之前被称作金瓯世界。算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但它有主人，以前的主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现任主人的名字就是渡凌。
吞瓯蟒就是她的宠物。
结合我所知的情报，吞瓯蟒是金瓯内的其中一个存在。还有其他的存在。
但是吞瓯蟒在渡凌的纵容下，将金瓯打碎，吞掉了整个金瓯，演化出了现在的碎地瓯世界。
无论是你，还是杜坤，舒萦，智晚霞，蒙芷蕾，甚至还有碎碎2.0和柳念儿的一部分，都是吞瓯蟒心中渡凌形象的显化。
所以你们能够融合，融合的形象就是渡凌的形象。
但是，你们所展现的形象只是渡凌在吞瓯蟒心中的形象，和真实的渡凌还有差别。”
丢丢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出身，此刻的她有些难以消化。
原本以为五人加上碎碎2.0和不知踪迹的那一部分就是整个自己，一只吞瓯蟒。
如今却被烈飞说，这整个只是吞瓯蟒对主人形象的映射。
“我知道你有些难以接受，我早就有这样的猜测，所以我一直劝你们放弃任何和碎地瓯世界相关的事物，无论是身份，神格……
你们也最终都作出了选择，这让你们的灵魂都超出了碎地瓯世界，成为独立存在的个体。
我一直很得意于我的做法，但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的时候，你却犹豫了……”
这一刀绝对致命，丢丢内心痛苦的呻吟着，这弯弯绕的，直接把丢丢绕进去了。
从确切的来历以及烈飞之前就铺好的道路，让丢丢五人都有了自由的选择机会，虽然丢丢五人都坚定的做出了选择，但烈飞换了个‘跟不跟他走’的问法，直接将丢丢打出原型。
丢丢心里根本舍不得碎地瓯世界。
这是对选择的背叛，对自身情感的背叛，更是对烈飞付出的背叛……
等等等……
丢丢转念一想，完全中了烈飞的陷阱，一不小心就落入了烈飞的圈套。
有了这个明悟之后，丢丢的策略也完备了。
“你是说，你通过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渡凌？”
“哇，你都不自责的？这么快就要反攻？”烈飞说完哈哈大笑道，“道路的选择具有很随机的属性，但最终只有一条路。”
“所以我们五个都只是你的垫脚石。是你了解渡凌最好的路径！”丢丢贯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思想，配合阴沉似水的面容。
“我给了渡凌一个承诺！”烈飞道，“我当裁判，你和她对决。”
“你给了她一个承诺，你给我什么？你的目的是她，你是不是盼着我在对决的时候直接被她杀了？”丢丢有些偏题，并且上头了。
烈飞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你给了她一个承诺，她给了你什么？”丢丢问道。
“不干预我对碎地瓯世界的梳理。”
“除此之外呢？你是不是把你自己贱卖了？”
烈飞点点头：“如果你觉得贬低我能让你心里好受点，我愿意接受你的猜测。”
……
一阵光芒闪烁，五合一的丢丢分化成五人。
“好了，我都受不了你们两了！”杜坤皱眉暴怒：“我不管别人，我只问你一句，你和那渡凌有没有关系？”
舒萦微笑，一句话不说，完全持中立观望态度。
蒙芷蕾笑道：“我觉得跪键盘你跑不掉了。她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们对决？对决的标的物又是什么？如何判定输赢？”
智晚霞道：“既然你是裁判，所有的细节你必然清楚，对么？”
下手都很黑啊。
一个比一个狠，还相互配合！
“在我说前情提要的时候，你们都想想刚才那个问题！我要离开碎地瓯世界，你们谁愿意跟我走？”烈飞清了清嗓子，准备将渡凌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杜坤直接打断道：“我跟你走，你早就问过的。”
烈飞心中莫名感动。
“我不会走，我肩负着碎地瓯世界生命职责，想走也走不了！”舒萦表态了。
感动的心莫名失落。
“我无所谓！”蒙芷蕾道，“怎么样都行！”
这算是愿意跟烈飞走吧，但似乎有隐藏条件。
但勉强也算是愿意。
“秩序，除了建立还必须守护，我想我不能跟你走。”智晚霞道。
这个开的比较明显，烈飞算是明白了。
二比二。
选择权终究落到丢丢手里。
丢丢上前一步，却依旧不表态，指着键盘道：“你要的答案都有了，现在回答我们的问题。第一个杜坤问的，你和那渡凌有没有什么关系？”
烈飞原本在杜坤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暗自庆幸呢，能这么问，一定是不清楚。
但此刻被枪顶在胸口，没有转圜余地了……
“你们说的是什么关系？”烈飞的最后一根稻草。
“牵过手么？”丢丢问道。
“嗯！”烈飞点头。
“接过吻么？”蒙芷蕾问道。
“嗯！”烈飞继续点头。
“搂过肩么？”舒萦笑着问道。
烈飞继续点头。
“看来也搂过腰了？”智晚霞问道。
“嗯！”烈飞继续。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杜坤爆喝一声。
“没没没……”烈飞伸出一个指头，摇晃道。
杜坤转怒为笑，一个箭步纵入烈飞怀中。
这幸福啊！
丢丢道：“还没问完呢！”
杜坤意识到审问还没结束呢，轻轻推开烈飞……
“这只是杜坤的问题，舒萦不想问你什么。但是芷蕾和晚霞却问你了，你要当个怎样对决的裁判？”丢丢道。
“我就是准备给你们详细说这件事的，只不过你们非要问我和她有没有关系，这关系很复杂，你们有心听么？”烈飞道。
无人反对。
烈飞道：“长话短说，但我尽量说到位。渡凌的原生世界第一世，有一个爱恋的师兄，但是她的师兄不爱她。
她的师兄爱谁呢？
爱以渡凌为模特的画中人。
这成为渡凌心中的执念，和跨不过去的心之坎坷。
这是前提，而我之前说过，你们的存在是因为吞瓯蟒心中的渡凌形象。
做一个类比，渡凌的师兄爱以渡凌为模特的画中人。
那么碎地瓯世界的宿主是会爱渡凌还是爱以渡凌为原型的你们。
画师从渡凌的师兄变成的渡凌的宠物。
画中人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你们。
我是宿主！
渡凌想知道这个答案，作为宿主的我，是爱你们的原型渡凌，还是爱经过吞瓯蟒加工过的渡凌形象——你们！”
这么一解释，好像很复杂啊！
难道神做到一定阶段，就这么无聊的么？
“这不是无聊，这是自我认知，无论是人还是神都要在不同层次剖析自己，更清楚的认知自己就能更清晰的认知世界。”烈飞解释道。
丢丢顿时明白了：“你的答案呢？”
“无论你们的形象如何，都是被局部放大并且加强的，相对于渡凌来说。所以我很快就告诉了渡凌我的答案。
任何宿主都不会选择渡凌，如果只以纯粹的爱来考量。
画师的技巧比之真实的世界塑造，低了许多等级，吞瓯蟒就算只是一条蛇，但是它也完成了一个世界的重塑。
所以我不认为渡凌有赢的可能。”烈飞掷地有声。
丢丢道：“那为什么渡凌明知你已经给出了答案，还非要来这么一次对决？”
“因为她发现了我的弱点，和我们之间的裂痕。”烈飞此言一出，丢丢，杜坤，智晚霞，蒙芷蕾甚至是舒萦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的什么弱点？我们之间哪有裂痕？”丢丢第一次着急了。
“我终究要离开碎地瓯世界……”
丢丢五人顿时明白了，裂痕就是，彼此分离在所难免。
所以，烈飞才会对杜坤过度保护，让丢丢都生出一丝嫉妒。
众人无言，古堡内流转着浓浓的哀愁。
丢丢努力摆脱这一切带来的影响。
突然疑问道：“这是渡凌发现的？还是你故意给我们说的？”
一个细小的差别被提出来，直接指向两个不同的坐标。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是我故意说给你们听的。”烈飞笑道。
众人顿时感觉虚惊一场，长出了一口气。
气氛缓和了下来。
但是，相信一个神的能力！
渡凌能随手获取所有碎地瓯世界的数据，发现这些也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