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家破人亡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珙问道。
只见那家奴哭丧着脸，道：“回阿郎，奏本，送不出去了...”
家奴的话刚说完，王珙还没来得急细问，书房外就传来一串厉喝：
“传圣上旨意，王珙、王睅有谋反之嫌疑，着消去所有官职、爵位，由京兆府和金吾卫联合缉拿，并由宰相杨国忠、御史中丞邹景、侍御史裴冕、新任京兆尹吉温联合审问、纠察余党！”
听到这些话，王珙手中茶盏“当啷”一声落地...
这一刻；
老王心如死灰，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王家，都完了！
。。。。
京兆府大堂；
宰相杨国忠、京兆尹吉温并列坐于条案之后，“陪审团成员”御史中丞邹景和侍御史裴冕安于两侧。
参与审讯的四位，可谓是各怀心思。但其中三人都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整垮王珙。
杨国忠恨王珙的傲慢和争宠；吉温恨王珙抢了自己的前程和风头；而第三位是邹景，其实邹景与王珙没有什么利益瓜葛和冲突的...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
首先王珙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者邹景是太子的死党，王珙无论是在之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贴着“宰相一党”的标签的。
所以，王珙倒了，世上少一个奸臣不说，对东宫也没有坏处。这便是邹景要弄死王珙的原因...一句话概括：趁你病、要你命。
那么我们着重说说第四个人：侍御史裴冕..
裴冕是御史职业朋友圈里的老资历，王珙以前做过御史中丞，也就是说，王珙是裴冕的老上级。
在官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王珙与裴冕亦如此，不过所幸，他们是朋友。
总结来说，四个审讯员，有三个想弄死王珙、一个想救王珙...
实力悬殊，裴冕应该如何力挽狂澜呢？
不多时，犯人被押解上堂。
因为今日针对的是王珙和王睅，所以今天被押上来的犯人只有一个王睅。王珙虽然被抓了，罪名还没确定，所以暂时关在别处。
“啪！”
“抬起头来！”
被折磨的求死不能、此时昏昏沉沉、意识模糊的王睅刚刚被押上大堂，杨国忠和吉温还在虚情假意的为谁先开口而谦让...
谁知一声惊堂木外加一声喝问，邹景还好些，把杨、吉二人吓的一激灵...
大家一看竟然是裴冕！
“裴御史！这是作何？！没看到宰相和府尹大人都在的吗？”邹景见裴冕喧宾夺主，作为他的上级必须批评两句才是，因此张口呵斥了一句。
四人之中属裴冕官职最小，忙尴尬一笑，不再言语。
吉温白了他一眼，抬起惊堂木砰的一拍，喝问道：“王睅，据反贼韦瑶供认，邢縡及其党羽意图谋反，你也参与其中！可有此事？”
吉温的这个问题早就被问过多遍，此时的王睅为少受皮肉之苦一心求死，见吉温再次问起这熟悉的问题，竟毫不反驳，应声点头。
见王睅如此听话，吉温笑了笑，趁机继续问道：“好，那本官再问你，你的这些行为，王珙是不是都知道？”
王睅昏沉中下意识要点头，然而最后一丝理智使他的脑袋停在半空，半晌没有点下去...
吉温一看皱了皱眉，怒道：“快点回答！”
“王睅！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圣上看在王珙王大人的面子上，让你做了户部郎中，你不思报国也罢，竟然还敢谋反？如果让王珙知道，非气死不可！！”
裴冕再次插嘴...
他这话明面上是在骂王睅忘恩负义，实际上是在提醒王睅，你不能说知道，不然你哥王珙就得跟你一起死！
堂上几人都是官场老油条，谁听不出来？三人真是那个气啊...恨不得踹死裴冕。
杨国忠厌恶的看了一眼裴御史，对堂下王睅道：“你不用紧张，有什么话不要隐瞒！如果王珙的确知道你要谋反，就如实说出来。”
此话听着像是在安抚，其实同样是语言引导的套路...
王睅虽然被折磨的一心求死，但是他再糊涂也知道不能出卖或者说诬陷兄长，王家不能全搭进去！于是没有把头继续点下去，而是努力张嘴回道：“家兄王珙并不知情！”
“呼...”
王睅的回答让裴冕不自觉的呼了口气...心说王睅幸亏没被打傻。
裴冕是高兴了，可杨国忠、吉温和邹景怎么办？不行，必须让他亲口说出“实情”才行。
“哼！大胆的奸贼，到现在还不说真话？给我用刑！”
没有满意的答案，那就使劲打出答案来！吉温深知此间流程，很是不以为然。
随后，大堂上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
会审的工作进展的还算顺利...经过一番猛烈毒打，王睅终于承受不住，把王珙供了出来...
最终，杨国忠、吉温和邹景笑呵呵、精神十足的离开了京兆府大堂。
杨国忠把王睅的供词很巧妙的改动了一下，然后上报朝廷。李隆基又潇洒的动动嘴，王珙和王睅便迎来了灭门之祸！
结果是：王珙自尽、王睅杖毙，王家株连三族并抄没全部家产。
半日后，王珙死了，叱咤官场风云、红极一时的王珙就此消失在世间，整个王家可说是家破人亡。
究其原因竟只是因为认识的好友中有一个是反贼...
至此，整个邢縡谋反案就此结束，让人忍不住可笑的是：距离王珙害死杨慎矜...只相隔数月而已...
。。。。
王家垮了的这一天，哥舒翰和林凡一行人已经赶到陇州。
“陇州城内还挺繁华的嘛…”林凡说道。
馆驿内，哥舒翰、林凡和洛青宁还有姚胜他们围在桌前，美滋滋的享用着地方特色的米酒。
“这里还好些，接下来我们越发接近西北，你会发现越往西越萧条，某深有体会啊...”哥舒翰笑着说道。
林凡微微颔首，道：“西北地处险要却属实不是什么繁华所在，将军在西北多年，应该经历过许多吧？”
“是啊将军，特别是您与王忠嗣王大人的过往，闲来无事，给我们讲讲吧！”姚胜跟着说道。
“哈哈，也罢，今天老夫就显摆显摆！”